老夫人声音沉稳,道“赵冕小公子,不过才九岁,撇开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不谈,其他的话,似乎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顿了顿,老夫人继续道“说不定是耳濡目染,受了旁人的影响您说呢”
赵老夫人听了,心中“咯噔”一声。
虽然赵氏势大,赵老夫人是太后的亲生母亲。
但皇帝登基不久,尚且年幼,还需要朝中众臣的辅佐。
如今镇国将军府,虽然没了莫崇和莫寒,但是莫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
赵冕若真的口无遮拦地羞辱了镇国将军府,让旁人听见了,定然要说赵氏薄情寡恩,苛待功臣之后。
若是传得严重些,说不定还会引起朝堂震荡,皇室不安。
赵老夫人想到这里,立即清醒了几分,赵冕再重要,也不如赵氏一族的荣辱。
她立即推开了赵冕,轻喝道“不许哭。”
赵冕还未见过祖母如此疾言厉色,顿时吓得呆住了,连忙止住了哭声。
赵老夫人敛了敛神,站起身来,道“冕儿的事确实是我赵家管教无方。但两个孩子既然都挂了彩,此事不如就此作罢”
老夫人却没说话,看了立行一眼,道“立行觉得呢”
立行想了想,道“回祖母的话,这次的事,孙儿也有错我被赵冕欺负时,也曾对他言语不尊,既然事情说清楚了,那边就此作罢。”
赵老夫人看了立行一眼,立行虽然面上带着伤,但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大人一般,懂事得体。
转而再看自己的孙子,赵冕嘴角耷拉着,眼泪鼻涕都挂在脸上,邋遢至极。
赵老夫人心中郁闷,只得道“那好。”
说罢,她站起身来,道“莫老夫人,我府上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老夫人微微勾唇,颔首“来人,送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转身离开,赵冕则灰溜溜地跟在他后面,逃也似的走了,连看都不敢看其他人。
待他们走后,大夫人连忙走了过来。
“立行,你的脸疼吗怎么伤成这样都不告诉祖母啊”
立行腼腆一笑,道“祖母,我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老夫人眼里也满是心疼。
沈映月走上前来,道“这次是映月鲁莽了,还望祖母责罚。”
柳若琴一听,忙道“祖母,映月如此,都是为了立行,还请祖母网开一面要罚就罚我罢”
大夫人一见两个儿媳都主动请罚,忙道“母亲,不可”
老夫人笑了笑,道“赵老夫人糊涂了,我可不糊涂。”
老夫人徐徐起身,一旁的林妈妈立马过来扶她。
“我镇国将军府虽然今非昔比,但英雄石碑未倒,忠义风骨长存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欺负的”
沈映月抬眸,看向老夫人,只见她眼睛炯炯有神,一步步走到立行面前。
老夫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立行,你记住,你是莫家的儿郎,身体里流着的是英雄的血脉,你可以害怕,却不能退缩可以流血,但不能流泪,明白吗”
立行重重点头,道“是,曾祖母。”
柳若琴听了,也大受震动。
立行是莫崇留下的独苗,这些年来,柳若琴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他,对他保护得无微不至。
而却很少磨炼他,以至于他在外也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柳若琴道“祖母,若琴也记下了,以后我会好好教导立行。”
老夫人笑着点头,她下意识看了沈映月一眼,却见沈映月若有所思。
“映月,你在想什么”
沈映月却道“祖母,立行这事恐怕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