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端一见世子拿了玉扳指出来,又怎能服气
“你当我永安侯府没有好东西吗”罗端大声嚷道“车夫,去车上取我的箱子来”
世子哼了一声,道“来人拿笔墨来,本世子的印鉴可值千金”
馒头左手抱着玉扇子,右手戳着个玉扳指,有些不知所措。
馒头娘实在受宠若惊,她想推辞,但见两位公子这模样,只怕开口就要得罪人。
莫衡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们俩是不是疯了”
沈映月淡然道“人性本善,让他们释放天性。”
梁护卫站在他们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世子和罗端。
他万万没想到,今夜会以这样的局面收场。
半个时辰后。
所有的村民,都十分热情地送沈映月一行人出来。
“莫夫人,莫公子,今夜多谢你们赏脸了”祝村长说着,又冲世子和罗端一笑“草民以前不知,原来汝南王府和永安侯府,也这般能体察民间疾苦,多谢两位公子慷慨解囊”
世子僵着脸,扯了扯嘴角。
罗端也勉强笑了下,却比哭还难看。
几人重新上了马车。
世子依旧和罗端一辆马车。
此时,两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吵下去了,各自靠着车壁休憩。
世子眼睛闭了一会儿,又睁开,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罗端看了他一眼“你又要作什么妖”
世子瞥他“你真是个猪脑子,今夜我们俩,不但浪费了花大价钱定的雅间,还被莫名其妙带到了这荒山野岭,不知不觉花了上千两银子”
罗端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他喃喃道“对啊我们原本应该在雅间里看花魁跳舞,喝着美酒,吃着佳肴我他妈的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为什么还不是又着了沈映月那个女人的道”
马车向城中进发。
夜风呼啸,车帘微微浮动,马车也有些震荡。
沈映月抬眸,看了莫衡一眼。
这一路上,莫衡都若有所思。
今晚他一直坐在篝火旁,静静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断臂的祝村长,虽然面目可怖,但笑容亲切,为人豪爽;
有的流民衣不蔽体,却依旧一起歌唱,祝祷家国无忧,五谷丰登;
还有从南疆回来的伤兵,有人头上纱布还未拆开,有人拄着双拐,但听闻莫衡是莫寒的弟弟,便特意上来敬酒;
还有不少孩子,围着篝火奔跑,笑声直冲云霄;
目光由远及近,莫衡看到馒头的小手,冻得又红又肿。馒头的娘亲,将一个烤红薯塞到她手里,她又将红薯小心翼翼地剥开,塞回娘的嘴里,母女俩相视一笑
这一夜,没有轻歌曼舞,没有暖阁美人。
只有流民和伤兵们朴实无华的笑容,还有漫天的繁星,沉寂的山野。
莫衡突然明白,他要画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