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失而复得,姜若烟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患得患失,这些年精神状态也逐渐转好。
“我今天还和你奶奶学了红糖糍粑。”
姜若烟的声音听着有几分失望,“可惜不能寄给你,不然你就能吃到了。”
沈星禾笑着哄了母亲几句。
最初那会,她对着姜若烟还是有几分尴尬,一句“母亲”到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那时沈星禾也就十五岁。
小孩好似天生就是执拗的,固执认为唤姜若烟母亲,就是对沈母的背叛。
后来还是周兰解开沈星禾的心结“只是多了两个爱你的人,你妈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你”
沈星禾眨眨眼,最后还是信了。
演出在即,沈星禾这几天都是泡在练习室的。
一个动作练习了上万遍,沈星禾还是后怕。
这是她回国后第一场演出,也是出事之后,沈星禾第一次正式登上舞台。
唐思洲视频接通时,沈星禾还在对着镜子苦练。
女孩穿着练功服,长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花苞,别在脑后。
午休时间,练习室就只有沈星禾一人。
手机架在支架上,正对着房间中央的女孩。
清越琴声叠着暖阳,落在地上的黑影随着音乐晃动。
一曲毕,沈星禾气息还未喘匀,匆匆跑至屏幕前。
“怎么样怎么样,我刚刚没出错吧”
女孩素净的一张脸猝不及防在屏幕前放大,浅色眼眸泛着盈盈笑意。
唐思洲下意识一怔,冷静无波的面孔下难得流露出一点温和。
曲起的手指在屏幕上轻敲两下,唐思洲轻笑。
“坐远一点,看不清了。”
“哦。”
沈星禾乖乖往后退开半步,等着唐思洲的点评。
这习惯是在沈星禾开始复健时养成的。
那时沈星禾才刚重新拾起舞蹈,几年过去,沈星禾的身子骨早就不似之前那般灵活。
更何况她膝盖还受过伤。
镜中的女孩笨拙又迟钝,以前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动作,对于车祸后的沈星禾却困难重重。
沈星禾在这之前积攒的所有技巧都成了一纸空谈。
她开始畏惧目光,每次练舞,都会将自己一人关在房里。
只有一次。
那天姜若烟和周兰出门不在家,佣人也都在主宅。
沈星禾以为花园只有自己。
气氛使然,沈星禾光着脚,放肆大胆地在草坪上踮起脚尖。
没有音乐,没有观众。
只有一地的阳光作伴。
即使没有镜子,没有摄像机,沈星禾也知道自己跳得奇烂无比。
也还好没有人看见
侥幸的念头才刚有了雏形,冷不丁的,沈星禾突然看见了落地窗后的唐思洲。
四目相对。
唐思洲从屋里走了出来。
沈星禾尴尬得满地找头“我刚刚跳得很差吧”
“没有。”
沈星禾撇撇嘴,不信。
却不想唐思洲忽然将臂弯上的外套递给沈星禾“帮我拿一下。”
沈星禾一头雾水,接过。
而接下去的十分钟,沈星禾基本都是在震惊中度过的。
漫天碧野中,唐思洲学着方才沈星禾的动作,生涩又稚拙完成了一支舞曲。
男人西装挺括,四肢僵硬,滑稽又好笑。
沈星禾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偏偏唐思洲还一脸认真看着沈星禾,纠正“这才是差,懂吗”
又问沈星禾,“找回跳舞的信心了吗”
沈星禾彻底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