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拿这么大的一笔钱去买一捆柴。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几乎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其他战士紧张的互相对视。
文雅僵硬的站在原地,她疑心宋健民说柴贱是指桑骂槐,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斜过来,含着几分讥笑和嘲弄。
她一时觉得难堪又觉得伤心。
其实她对宋健民动过真心,只不过那点真心跟迫切改变命运与未来的野心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王弗看着文雅的表情,面色一冷。
旁边路过的人听着这个价钱也吓了一跳,“二十你们这柴是什么柴啊这不是抢钱吗”
宋健民指着自己面前的柴,嗤笑道“一斤猪肉八毛,这柴也就是太贱了,几十公斤才卖了二十。你爱买就买,不买边儿去。”
肖武赶忙上前一步打圆场,“别听他说。这柴您需要就看着给,多少换点东西就行。”
“不就二十块,”王弗从兜里掏出钱一张一张的数,数出二十块往宋健民身上一砸,“这二十块,柴你给我背到家门口。”
文雅变了脸色,含着眼泪,轻轻挽住王弗的手肘,软下声音道“算了。”
肖武弯下腰拎起柴就往背后扛,“我给您背。”
王弗推开肖武,手指着宋健民的鼻子,“用不着你。我要他背。”
“我给你背到家门口,我还得给你一根根劈了是吧少他妈的在这里装相。”
话音还没落,他的拳头就已经砸了出去。
日头升起来了,燕桑榆慢慢睁开双眼,懵懂迟缓的眨了几下,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半响他才反应过来,揉着眼睛问道“哥,白玲姐呢”
燕苍梧站起身拿出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她出去买东西了。”
燕桑榆不接杯子,从床上翻身就往下跑。
“你小子跑什么”
燕桑榆提着裤子狂奔,“去方便。”
燕苍梧看着燕桑榆走了,起身重新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白玲早上离开的时候,天还是黑漆漆的。
此时阳光已经撒遍街道,按理说,早市应该已经结束了,但白玲怎么还没有回来
强烈的日光从医院的大窗投入长廊,花岗岩的地面被勤劳的后勤工作人员拖得锃光发亮,清晨的厕所干净得一尘不染。
燕桑榆发誓,住进了医院他才知道原来厕所也能这么干净,
客观上来说,住在医院的日子比待在家里还要舒服。他老哥对他的态度客气温柔的出奇就不必说了,白玲姐还常常陪他玩。
相比之下身体那点不舒服可以忽略不计,他并不介意,或者说挺愿意再住上几天。
燕桑榆一面洗手,一面这样想着。
一起洗手的另外还有三个年轻人,他们一边洗手一边交谈。
“这下惨了,回去连长和指导员排长肯定又要给咱们班开大会了。”
“唉。我看咱们连的先进这一次是没咱们班了。好家伙,宋健民他是真够胆的,连团部机关干部都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