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井边的男人自远远见到那杂种小白脸面色便沉了下去,见一群女人上赶着跟他说话,不由得攥了攥拳头,心中大骂这些女人臭不要脸不知羞耻。
他心下骂着回过头来,正撞上自己新娶的那个婆娘望向年轻人的目光。
他眯了眯细小的眼睛,眼底闪过一线阴冷,拳头攥紧了,已经有些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燕苍梧摇头道“用不着她。她年纪小拽不动水桶。”
女人们哄笑成一团,七嘴八舌的起哄,“呀,没看出来啊。小燕可真是会心疼人。”
“哪个姑娘要是嫁给你,那可真是掉进了福窝里,幸福死了。”
随着扑通一声,水桶掉进井里的声音。
卜胜武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二话不说夺过麻绳劈手给了站在井边的姑娘一巴掌,“他妈的,连个水都不会打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姑娘被打的半张脸都红了起来,剩下的半张脸却惨白的褪去了血色,她捂着脸惊慌失措的望着面前矮小的男人。
原本女人们笑嘻嘻的还想要再打趣燕苍梧几句,听到这番响动纷纷回过头来,四下静的落针可闻。
年轻姑娘感受到人群中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时倍感屈辱,哇一声哭了出来,转身便想要跑。
男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抬手又是两巴掌,噼里啪啦清脆的像是爆竹,“你他娘的还想跑”
年轻姑娘在他手下被打的惨嚎,男人愈打愈兴奋,额头上的青筋暴跳,还要再打却被人一把攥住了手,“卜胜武,当众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卜胜武用力往外抽手,他越是挣扎燕苍梧捏得就越紧,到后来卜胜武已感到一种钻心的疼痛。
他受不住大叫了起来,愤怒的破口大骂,“燕苍梧,你这个小特务狗杂种你松开我”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涌上来,七手八脚的拽开了三人。
几个年轻小伙子架着卜胜武把他往后拖,几个大娘则老鹰护小鸡一样把年轻姑娘护在身后。
“卜麻子,你失心疯了不是凭什么打人”
“就是。蒋淑这才嫁给你没几个月啊,新媳妇别人疼都来不及,你就这么打”
要说这一对新婚夫妻站在一起,那可真是太不登对了。
卜胜武身材矮小,皮肤让这大西北的日光晒得黝黑,一双三角小眼,无论面貌还是身材都跟体面俊俏沾不上关系。
但蒋淑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体面人,她是下乡知青,生的白白净净。
卜胜武打小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身材矮小,但逞凶斗狠打架总少不了他。
偏偏他大伯是厂长,二伯更厉害是革委会主任,没少仗着家里关系欺负人。
他眼高于顶,看不上当地的土妞,一心要找个有文化的城市女孩。
就这么拖着,拖到了三十多岁还打光棍,直到遇到蒋淑这个下放知青。
卜胜武昂着头,“老子娶得婆娘想打就打,关你们屁事”
有人看他这浑样气不过跟他对骂起来,心眼直的年轻媳妇干脆劝起了蒋淑,“过不下去就跟他离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