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身前往止水岭。
一众人跟上。
箭师背着韩飞,程一观、付长宁跟在身边,几人身影在止水岭间移动。道路两侧焦土、荒木呈色块一样不断后退。
“撑住,韩飞,我们快要到了。晴姐在家里等着你,你千万不能闭上眼睛。”
程一观拧着眉头,“一路上你嘴巴就没停过,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句。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算我求你,说点儿别的吧。”
“这能怨我只有提到晴姐,韩飞才勉强给点儿反应。”付长宁说。
付长宁“就你话多,你看看箭师,多安静。”
箭师顿了一下,“叫我”
大风拂起耳侧长发,两只耳朵上塞了团棉花。
程一观“好贼啊你。哪里来得棉花,快给我匀一点儿。”
“包扎时留在身上的。想要没了。”箭师说,“你但凡要点儿脸,就不会抢病号的棉花。”
箭师腹部渗出点点血渍,妥妥地拆了东墙补西墙。
程一观沉吟片刻,上手去掏。
脸那是什么东西
付长宁“”
有被伤到。
韩飞手指微动,眼皮挣扎着掀开一条缝儿。
“韩飞”付长宁说,“吵什么,看,都把韩飞吵得不能养伤。”
“我是被你吵醒的”韩飞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整个人沉溺在一片黑暗中,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瞧着自己越陷越深。耳边不断响起的付长宁讲话声让他勉强保持清醒,。
得幸于此,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这是哪儿”
“止水岭,你听到了什么。”箭师侧过头。
这一路确实走得太过顺利。
“蚊喙针大阵与当年如出一辙”韩飞搁在箭师肩膀上的手逐渐收紧,抓皱了衣服,“错不了不会错快逃”
程一观身形一闪跃至天边,俯瞰整个止水岭,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摇了摇头,猜测道,“韩飞是不是重伤导致记忆混乱,来了旧地,又陷入当年之事了”
“韩飞,我们在你身边,没事的。”付长宁安抚韩飞,韩飞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一句。
“快逃信我请信我”
付长宁“我信韩飞,我们得早做准备。”
“韩飞是蝇妖,无能是感知力还是敏锐度都远超常人。他既坚持,一定有他的道理。”箭师骤然逼停步子,身形在地面上拖行数尺,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双掌合十放出光华箭,不断蓄力,衣袂翻飞,长发乱舞,“哪个方位”
程一观把自身灵力补了七成给光华箭,光华箭瞬间膨胀三倍。嘴上说着不信,行动上百分百支持。
“所有方位”
众人皆惊。
箭师“什么”
动作一顿,这可没法打。
程一观又补了两成,眸中透着认真,戒备地望向天空,“我现在反而希望他在说胡话。”
韩飞脖颈倏地抬高,抬头望天,五指抓紧深深地陷进箭师衣物里,“来了”
话音甫落,天边密密麻麻出现无数个黑点,呈倒扣碗状、以倾泻之势灌了下来。
很安静,像画一样。
它离你很远,但每眨一次眼睛,就逼近一大步。
它死死地盯着你。
在它的注视下,你头皮发麻,连喘息都是被压抑的,更遑论要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