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沉顿了顿,别有深意地一笑“你觉得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
薛景闲没好气看他“你别幸灾乐祸了。”
事情严重,他却并没如江熙沉意料的如临大敌,直接道“明确点。”
江熙沉微讶扬眉,歪头看他“你就知道我知道了”
薛景闲唇角弯起,没好气抬眼看他“要什么”
“没想好,先欠着,”江熙沉气定神闲地坐回去,撇了撇茶上浮沫,“二皇子。”
薛景闲眸光骤冷。
江熙沉神色微讶“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惊讶”
薛景闲从果盘里拿了个柑橘,剥了起来“他之前暗中联络过我,我对他有所了解,是他的话,不奇怪。”
江熙沉“哦”了一声“图什么”
薛景闲玩味一笑“让我当他的狗呗,还能是什么”
江熙沉恍然。二皇子萧承允和三皇子萧承尧一文一武,二皇子钱财在手,比之萧承尧输了兵力,竟是打上了岷州“山匪”的主意。
薛景闲道“许我事成之后封侯拜相。”
江熙沉稍抬起眉“事成”
薛景闲睨向他,似笑非笑。
一阵短暂又微妙的沉默,江熙沉也跟着似笑非笑“今日没带剑我脖子倒是时时刻刻带着呢。”
薛景闲气笑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记仇你就不能记点好的我就没对你好的时候么”
江熙沉手一顿,语调倒是如常“商贾薄幸,我只记坏不记好。”
“哦,”薛景闲叹了一声,对这答案丝毫不意外,“那我可得换着方儿欺负你。”
江熙沉垂下眼帘,又说回正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旁人总想着,二皇子三皇子,非此即彼,总要选一个的。”
“我没怎么想,”薛景闲漫不经心道,“与虎谋皮,就是得道升天了,繁华煊赫也只是一时的,他能借你的刀杀别人,当然也能借别人的刀杀你,永无宁日。”
“不与虎谋皮,”江熙沉似笑非笑,“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这二字轻而易举地就从他嘴里出来了,薛景闲心道他可真是胆大妄为,“怎么,你想造反”
江熙沉当然知晓他是在试探,他们虽见面日短,却有多年的合作交情,心照不宣地将所有所为的本心当成了禁忌,避而不谈,如今却无意触及“我不想。”
主家否定地干脆利落,薛景闲唇角笑意耐人寻味“真话假话”
江熙沉轻飘飘地和他对上视线“难道你期待是假话你想不然落草为寇做什么”
薛景闲不假思索“我也不想。”
江熙沉“真话假话”
薛景闲暗中笑了,他这是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了“我知道谁有这个心都不会承认,但我是真的不想。”
江熙沉将信将疑。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捉摸不透眼前这人,说他深沉,弯弯绕绕多,他有时候又坦率得超乎想象,说他疑心重时不真威胁假戏弄地发难,可他有时候又主动、有魄力到超过他以往认识的任何人。
他身上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却没拖着他,让他优柔寡断,反而让他进退得宜。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