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管家哄道,“少爷早点休息。”
江熙沉又补了一句“别跟我父君说。”
管家连连应声“知道的。”
管家出去后,江熙沉背抵在墙上,心头乱糟糟的,过了好一会儿,慢慢捂住了脸。
什么时候知道不好,偏偏在他床上,偏偏在自己说了那么多废话后。
一个年纪轻轻和无数男子一夜风流的有画红的男子。
说不定还嫁人了。
江熙沉捂得更深。
罗明刚回来,就见自家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主子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越过地上的书,心惊胆战又一头雾水地侍立到了一边。
薛景闲一见他回来,立马道“怎么样”
“送回去了,”罗明看着满地狼藉,“他惹恼主子了”
“我是气我自己,”薛景闲压下满腔躁郁,摆摆手道,“你出去吧。”
罗明点点头,悄无声息就下去了。
薛景闲又坐了下来,沉默两秒,捶了下桌面,心中大骂了声糊涂。
从第一次见面他针锋相对、分毫不让、对着生意场上惯例的下流话也应对自如起,他就根本没想过他会是
自己没个数,他倒好,他非但不羞赧,还由着他来,龙阳之好、解他腰带、让他抱之前种种,在脑海里一幕幕闪过,薛景闲脸色发青。
全是假的,全是假的,脑海里是那个鲜红的印记。
自己简直是个混账。
那些原以为的同好之间的调侃戏弄,全部变成了无度的耍流氓,他居然对着个要嫁人的男子做出如此多混账事来。
拿剑威胁他、和他说荤话、抱他、把他扔上自己的床,一桩桩一件件。
他他怎么样
他有没有被吓到。
他是什么心思
他有没有嫁人
他这到底是亵渎了有夫之夫,还是轻薄了未出阁的男子
江熙沉他都敬而远之,小心再三,丝毫不敢染指,竟会失察犯了个大糊涂。
他他简直愚蠢
薛景闲发恨地又摔了两本书,二十余载,第一次有无颜见人的时候。
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好点没
他是不是讨厌透了他
脑袋里稀昏,无数念头乱糟糟的冒出来,搅得他心神不定。
他若是个寻常男子无所谓就算了,毕竟对自身没什么恶劣后果,画红那等身份,他居然也无所谓,他不知道人言可畏么,他不怕怀孕么
薛景闲锤了下墙,他无所谓,他无所谓无所谓你个大头鬼
罗明在门外听着门内的动静,立马冲进去了,薛景闲见到他,收了手深吸一大口气“你连夜去送信,说我明日想见他。”
罗明愣了下,忙应下声。
江熙沉早上刚醒,管家就小心翼翼地迎了上来“少爷昨夜睡得如何”
江熙沉并不喜欢被特别对待,这会让他感觉与众不同,但他也知晓他这是为他好,缓声道“我昨夜糊涂了,态度不太好,你见谅。”
管家道“无碍,少爷怎么和小的还道歉,少爷好点就好。”
他说是这么说,还是见到了少爷眼下的乌青,心道怕是没睡着,睡着了估计也不安稳。
他想了想,宽慰道“少爷,他知道便知道了,是有些尴尬,可也不影响做生意,左不过叫他帮瞒着,你且放宽心。”
“先别提了,”江熙沉净完面,“早膳不用了,我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