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凶巴巴的,小孩子不能去。”太子不知道皇上去刑部什么事情,单纯觉得小孩子去不好。“我们去礼部玩一玩,礼部里举子和官员们吵架一样好玩。”
“好哦。礼部要是不吵架,我们就去刑部哦。”小道士表示,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哦。
“好”太子表示,就你小孩子聪明,我说好玩,不好玩也变好玩。
兄弟两个各有心思,太子在路边停好三轮车,抱着胖弟弟,抬脚进去礼部。
皇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悠悠地踱步,来到距离礼部不远,隔着一条街的刑部。
刑部尚书安布禄早就收到消息,特意等在大堂里。皇上进来刑部大门,沿着石头小道慢慢走着,安布禄见到亲卫领着皇上进来,也不敢行礼,微微弯腰,沉默地带着皇上去了大牢。
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
几缕阳光照在这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
皇上跟着安布禄,几个侍卫,慢慢地朝里走,听着犯人发疯或者受刑的,不绝于耳的惨叫和哀嚎。
牢房再朝里空气越发血腥浑浊,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甚至比城濠还要低,因而非常潮湿。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开在高高的,囚人举起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天气好的午后时分,也是若有若无。
一个年轻的侍卫不由地浑身紧绷,紧一紧自己的衣领以抵御这里的森森的阴气。皇上笑了笑“不要怕。”
安布禄笑道“都不要怕,这里不可怕。比外头还安全。”
这里的戒备森严仅次于皇宫内院,确实是很安全的,可那个侍卫还是害怕,只不敢再表现出来。
安布禄领着皇上,穿过长长的廊道,来到最里头死囚牢房区域的一排单独牢房,全部用拇指粗的精铁打造而成,与外面的木牢强度完全不可同日而于。牢笼里的死刑犯神态各异,有的露出凶狠而阴鸷的目光,有的似乎精神已经崩溃,不断在牢房内边走边唱,神色诡异。
囚禁徐家兄弟的牢房是个长方的房间,有两扇窗子,房间里摆着些已经干裂的板床,占去三分之二的空地。地上铺着干稻草,牢房里环境挺干净的,光线也好,还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笔墨纸砚和书籍等等。
徐乾学的长子徐树屏,身穿白色整洁的囚衣,正坐在桌子前哼着曲子抄写一本书。
皇上知道这里的规矩,有钱的人花银子,可以进有床铺的大间;再花银子去掉铁链;再花银子,要美食喝美酒吃fu寿膏吸烟袋锅子也可以,一根蜡烛半两银子,其余吃饭吃菜也都有价钱。反正只要有钱,要什么有什么。
皇上示意安布禄打开牢房的门,两个带刀侍卫先进去,皇上一矮身,也进来。
徐树屏一抬头,目光落在一看就是上位者的老人的身上,手里的毛笔掉了下来,一滴墨脏了整个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