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恍恍惚惚的,就听到那几个字“十九阿哥给四贝勒用了药”,十九阿哥是天上金童转世,他给的药物,一定是好的。
“无量天尊。”德妃娘娘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道号,眼泪扑梭梭地下来。
德妃回去自己的宫里,待要吩咐人找出来她的好东西给十九阿哥送去,得到消息的惠妃、荣妃、宜妃、定嫔都急慌慌地来见她,得知孩子们都好,四贝勒也用了药,一屁股跌坐在绣墩上,那眼泪就止不住。
“该都该打”宜妃一边哭一边气得大骂。“好生生的,气他们皇父做什么都是要人不省心的混小子”
荣妃擦擦眼泪,没有说话。
惠妃嘶喊着哭道“都是冤孽”
德妃默默地流泪,不是冤孽是什么那
大郡王当年因为一个“嫡子就是太子”的心结,为了和太子争着先有一个嫡子,先头的大福晋一连生了五个孩子,得了一个嫡子,却是硬生生地耗尽了一丝元气。大郡王对早逝的大福晋有愧,这些年一直照顾着先头大福晋的娘家,对小舅子阿锡鼐当成亲弟弟一样地疼着,养的阿锡鼐越发愣气,害得一群兄弟跟着挨打
大郡王又想这样吗
皇上又想这样吗
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娘娘们不明白,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地流泪。
后宫里的气氛从压抑消沉变成哀伤悲痛,进宫打探消息的各家福晋夫人,在宫里跟着哭了一场,回来家里思及自家的各种心酸,又哭了一场。
今儿早朝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皇上又故意没有捂着宫里的消息,前朝关注此事的人都确认四贝勒跪着的时候晕倒了,宫里的娘娘们都哭着了,都胆战心惊的。
四贝勒的身体情况,他们都明白着,皇上这不知道怎么震怒皇上喜欢对亲近的人发脾气,皇上也最是护短,早朝上被逼着打了自己的亲儿子,现在还有一个伤到了,皇上该如何的报复回去
许嘉俊在工部衙门的院子里,吹着风,踱着步,慢悠悠地思考,不防李喻之尚书拍了他肩膀,惊了他一跳。
李喻之尚书的老眼此刻宛若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发觉他没有躲避自己的目光,压低嗓子问道“你参与进去了吗”
“我哪敢”
“不敢就好。”李尚书面色冷峻,“有些人啊,就是胆子太大了,没有了敬畏之心,活该被天打雷劈。”
“”许嘉俊不想说话。
李喻之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我知道你小子心里傲气着,可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你的家人,你自己好好的,才能做更多的事情。”瞧着他面色越发傲气的模样,又气又心疼“我们都老了,这将来,就依靠你们了。满朝的汉官,能指望的有几个你这马上要出海了,切记不可犯糊涂。”
许嘉俊一抿嘴角,眼睫下垂“尚书大人,我真没有参与。我是想要这清查欠款更进一步,万一这次没查到底,往后再想拾起来就更难了,马上黄河春讯要来了,西部还那么乱,国库没有银子怎么能行”
“可是我真不敢去参合这个事情。我们皇上是好皇上。要是皇上大兴土木、修仙问道的,我拼死也要死谏。可皇上这银子的花费原因,我们都清楚着。情、理、法,这账目怎么也追不到皇上的头上。”
李喻之这才放了心,面色凄然“你能想的这样明白,我就放心了。他们自以为是封疆大吏土皇帝,皇上就会忍着他们,也是活该有这一遭儿。可是都察院的人是无辜的,不知道他们怎么牵扯进来,我晚上要和林御史一起喝酒,你晚上去和十四阿哥喝酒,我们明天互相透透消息。”
许嘉俊心头一跳,目露担忧“尚书大人,林御史他们”
“放心。他们没有参与进去。但经过这一次,皇上一定会再次打压都察院,凡事过犹不及,都察院的地位不能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