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笑“你哥说话你也信”
柏霁之显然不怎么好糊弄,他道“柏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好像认识你,但他当时叫的好像不是你的名字,而是”
宫理挑眉“你确定要对我的事刨根问底吗小少爷我本来可以忘掉刚刚听到的很多事的。现在那些事都在忘与没忘掉的边缘了”
柏霁之抿紧嘴唇,他喉结动了动“请忘记吧。我、我也不会问了。”
宫理笑起来“好。那我已经忘了哦。”
柏霁之脑后一小把没有编成辫的长发蜿蜒在还有水珠的后背上,他把头发捋到身前,熟练地编着头发,低声道“柏峙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以前都听过很多遍了。而且你捂我耳朵也没用,我听力很好的。”
宫理大惊“不会吧,那我住你隔壁,你不会什么声音都听得见吧”
柏霁之当然听得见,她经常开着声音玩手机玩到半夜,或者看电视上一些极其无聊的节目哈哈大笑,还有时候会在阳台上抽烟。他有几次会装作恰巧也去阳台拿东西的样子,跟她偶遇一下,她就会随手扇开缭绕的烟气,笑着跟他打一声招呼。
但他不擅长跟她聊天,往往也不过说几句话就以他说的让人接不下去的话结尾,他只好尴尬的回房间了,就听到她继续在阳台上吞吐。
柏霁之觉得自己如果说他听得见,以后这种巧遇就必然会被她识破了,坚决摇头道“听不到的。宿舍隔音很好。”
宫理松口气“那就好,否则太尴尬了。走吧。”
二人往外走,宫理没有戴头盔,他只戴了鸭舌帽和口罩,鸭舌帽下那根细长的挂着玉珏的辫子随动作微晃。谁也联想不到两个年岁不大的年轻男女,是刚刚场上厮杀的小黄鸭和爽哥。
出了黑赛烂尾楼的区域,他们顺着开满大排档和义体零件店的小路往上走。宫理裹了一件黑色薄外套,光着腿穿着鞋带乱系的马丁靴,踢着夜晚路边随风乱飘的垃圾。
她走在前头一步,柏霁之在后头看着她小腿。她腿是有力量的纤细,像是黑天鹅在水下拨动水浪的双足。他甚至都想弯腰去握一下她的膝窝。
宫理走路总是很随意很晃荡,他好几次都觉得她会撞到旁边的人,忍不住伸手拽了一下她风衣的腰带“你不是晚上有约了吗”
宫理白色短发被吹的乱糟糟的,她缩着脖子往前一指“我往上走一点,到路口等人,你要不就先走。”
她俩站在一处破旧公交站的路口边,柏霁之说打算坐两站公交到最近的方体入口。
花屏待维修的全息屏,显示着下一班公车要十五分钟之后,宫理算是陪他一起等车,她还拍了那显示器两巴掌,拍的它终于不抖了。
柏霁之觉得这蓝色的路灯,平日觉得阴森的街道,都有点浪漫气息,甚至行人都很少,风很紧,他觉得他们可以站的更紧一些。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敏感,有些想问她跟那位护士长是关系很好吗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她跟平树关系不也很好吗
刚刚柏峙说他身世的那些话,她听进去了吗她会怎么想他呢或许他应该解释,他应该撒谎
宫理哪里知道柏霁之在旁边心里绕的像乱麻,她冻得直哆嗦,看着旁边披萨店贴的自助套餐,正在琢磨下次跟原重煜过来吃,原重煜那么能吃的家伙会不会吃回本。
柏霁之肩膀跟她碰到一块,才注意到她哆嗦,转头道“啊你冷吗要不要穿我的”
宫理伸了一下脑袋“那是什么”
窄路下坡处开过来一辆食品小车,响着音乐,灯光通明,像是都能照亮这条路。柏霁之笑道“热柠檬水。我有时候会买,我请你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