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跟秧苗在争夺营养一样。
无花果沉重到几乎树枝无法承受它的重量,每棵树上也就一两颗果实,宫理跟蹲踞在另一边的柏霁之交换了个眼神。
无花果膨胀到一定地步,甜腻的果香味几乎像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地步,宫理甚至都感觉自己食道鼻腔里都像是蒙上一层甜油
柏霁之看到那无花果显露出熟透的样态,下方脐口膨胀开裂,露出如血肉毛囊般的果实内部,以及一个反射着水面白光的黑亮的虫腹。
果然是那些虫子
宫理立刻就要起身毁掉那些无花果树,稻农抬手“不要让我采集到的关键的数据我要看看这些生物是如何吸收的,这是最后的调试阶段了”
柏霁之金瞳竖起“你可能会害死我们这些树和果实有大问题”
稻农想开口,说她出入几次,见到过太多怪物,比这可怕不知多少倍,她的学生、她的同僚从其中抢到了极其重要的数据,才能让方体判断变异最根部的来源是“灵脉”,才有了如今笼罩在他们头顶的抑制内部力量积蓄强大的结界
但她不信任这帮惊慌失措中可能干出蠢事的学员,工作台上显示数据异常但她也无法确定这片潭水究竟有什么问题,已经厌倦了去合作、去说服、去为了某种“信任”的假象葬送自己学生与其他干员的生命。
柏霁之要冲过去,稻农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枪,抵在自己下巴上“你敢为了保护毁了我的数据,我就敢现在血溅在工作台前你们可以走、逃吧我不会拦你们,我也不会向上级告发你们”
柏霁之愣住,他看着稻农那浑浊的布满血丝的双眸疯狂的死死盯着他。
与此同时,那虫腹抽动片刻,无花果实上崩裂开几道裂痕,几支柔软的反射着金属光泽的虫翅展平,舒展开来,变得脆硬而透明。柏霁之听到了咯咯笑着咀嚼的声音,一张布满青筋的美人面陡然从绽开的无花果中探出,看向他们。
她口唇还在咀嚼着血红色的无花果肉,双目好奇且凶恶的望向他们,忽然振翅扑来,它体型最起码也有近两米,布满绒毛的球形虫腹,顶着尾针就要针刺他
宫理窜起来,往古宅的方向跑去“小少爷你先扛住我要让左愫来确认一眼,这是不是她家师弟师妹,你别打头啊”
柏霁之惊骇“莫走”
宫理看他神色如此惊惶的后退,停住脚道“怎么”
柏霁之喉结滚动“我不喜虫蛾豸蛭”
就是怕虫子呗
那女蜂扑来,宫理直接拔枪,一阵乱射,激光枪洞穿它的翅膀,它吃痛嘶鸣,后退倒飞,扒在粗壮的树干上,将脑袋拧了一百八十度,死盯着他们,节肢触足时不时摩擦着。
柏霁之恐惧虫子,却没有输下阵来,仍然手持武器警惕着那人面女蜂,只是他竖起的尾巴与尾巴上炸开的毛,显露出他的内心。
宫理感叹“幸好当时不是你跟皇蟹对打,否则你可能直接吓到。平树你去叫左愫来,快点跑”
平树从肚子里掏出一把蚊香、杀虫剂和风油精,扔到柏霁之脚边,只给自己留了个花露水,边往宅子里奔跑喊着,边往自己身上狂喷花露水“左愫来认人啊不,认虫啦”
女蜂再次在树干上一蹬,它节肢末端竟然还保持着手的形状,上来便要去捉住柏霁之。
柏霁之强逼着自己抬起兵器应对,他嘴唇翕动,似乎洗脑一样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不要怕没有什么是你克服不了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击败的只要努力、只要”
宫理忽然拽住他衣领往后一扯,夺过他手中晾衣杆,如标枪一般刺向女蜂。
它惨叫一声,被晾衣杆击穿一条节肢,宫理想要盯着晾衣杆把它钉死在地上,可它红唇及下颚突然裂开成八瓣,露出如无花果肉那般血红色的、满是细齿肉瓣的口器,两腮更是伸展成一对大颚,喷吐出一团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