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替我做些事。”他轻声道。
若不是宫理能嗅到他的思绪,一定会以为他内心一片冷静。
甘灯感觉宫理停止了动作,她难得如此安静没说话。他都已经看不透自己的心思了,更无法想象宫理脑中在想什么,只是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如果不帮我,我可能会死。”
宫理果然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甘灯心里一软,道“首先,替我取抑制剂和信息素来,就在我房间书架左手边数第二个柜子的上数第四行下方,密码是dna和密钥双锁,你可以带走一些我的头发。里面有四种药剂,每种都各取两份呃、呼你在做什么”
他感觉有什么湿黏怪异的东西从他腿上蹭过去而后消失不见,甘灯皱起眉头,他想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宫理的手就握住了他的手。
她掌心一点茧都没有,柔软微凉,像是牵着大人的手一样,只是握住了他的几根手指。
仿佛之前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想要为他分担解忧一样
甘灯心神发颤,他觉得自己说话的嗓音都不稳了“然后你告诉冈岘,说我易感期了,不想回宫内,有什么消息就放在桌子上。然后你将这几天的消息都收集了带给我”
带给他又有什么用,情热期刚开始就这么难熬,谁知道他明后头会不会仰躺在这张破床上尖叫。
但甘灯仍是快速道“王都近c739悬臂的几个小型星系的叛军,前一段时间开始大批偷渡入城,如果他们知道我消失了,肯定会掀起动乱。治安官的消息改用光脑汇报,我还能看光脑,城防改四小时交叉式地空巡逻”
他一项项布置着工作,宫理脑子有些记不住。
如果不是他的说话间隙有细微暧昧的呼吸声,宫理简直像是为他公事公办的秘书。
他还需要取消两天后的某一场晚宴,但那场晚宴的人物都是最能挑衅他也最虎视眈眈的人,甘灯更怕的是到时候他无法出席且失踪的谣言传开,这群人一定会带兵直接闯入宫中
甘灯本来想说“偏偏这时候”,但细想来,过去多年来,他几乎总在针尖上站着,从来没有哪个时刻能让他安心地失踪几天还能保住地位的。
宫理却忽然道“我帮了你,你就不会死了吗”
甘灯愣了一下,抬起头去看宫理。
她银白色的瞳孔像是在黑暗中发光,像是什么政权、战争她都不太在乎,只在乎他会不会死。
甘灯“不一定。”
她立刻道“什么意思”
甘灯觉得不能骗她。虽然他早就觉得自己下场绝对不会很好,在贫民区出租屋里因为情热反噬而死这个结果,在他的想象中不算太差。但如果宫理发现他死在她小小蜗居的床上,恐怕是要吓坏了吧。
甘灯垂下睫毛“强行注射抑制剂,可能会死,也可能会大大缩短情热期且挺过来。如果是后者,一切都还有转机。”
虽然后者的可能性不足三成。
但甘灯觉得自己必须要赌一把。
宫理终于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你活下来概率最高的方法是什么”
是找个aha来。
事后再把对方杀掉。
甘灯不说话。
宫理也懂了“我会替你办好那些事,然后再找个aha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