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灯清醒几分的时候,就看到头顶的灯泡亮着廉价的昏暗光线,他仰面躺着。
余光能看到地上的几个塑料袋和皮箱子,那个箱子显然是从王宫里拿出来的。
她照办了他嘱咐的事情。
而浴室里亮着黄灯,有热气与香味甜腻的沐浴露的味道,她甚至还在哼着歌,全然不知道甘灯正陷在自我否定的地狱里。
他不知道自己哪儿的力气,吃力又慢速的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主要是遮住了那条残疾的腿,宫理恐怕已经看遍他的窘态了。
甘灯用目光检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应该是因为信息素的干扰出现了幻觉,墙壁上只有霉菌和斑驳,哪里有什么触手。
浴室水声结束,她走出来之前,甘灯就已经闭上眼睛装睡到完美了。
她踢踏着拖鞋,就跟以前总穿不好她的小皮鞋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甘灯感觉她发出的一点声音,都像是划过他皮肤的冰冷铁丝,让他猜疑,让他颤抖。
她打开了塑料袋,又开了皮箱,嘴里嘟囔了什么话语,甘灯甚至敏感到觉得她肯定是在抱怨他。
很快,宫理又在浴室里放了好多热水,似乎端出一大盆水来放在餐桌上,甘灯听到水声,很快她就走到床边来。
甘灯平缓着呼吸,偏过头去继续装睡,宫理忽然一把掀开了被子,他抖了一下,她重量一下子压上来,像是要在床上打个滚似的挤到他身上来,笑着亲了亲他。
甘灯不好再装睡了。
可他睫毛刚刚抬起,手指尖也没什么力气,忽然热毛巾一下子烫在他脖颈附近。
甘灯猛地睁开眼“”
她穿了件卡通小青蛙的睡衣,在他脸边笑起来“我给你擦擦,哎呀,你一热就红了。”
甘灯闭着眼睛不说话,当宫理用热毛巾一点点擦走脏污的时候,她压了压肚子,有点天真道“弄不出来了。”
甘灯明明是邀请她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出这副冷淡温顺又生无可恋的死样子。
宫理又道“甘灯会怀孕吗”
甘灯一僵,宫理正擦着他受伤萎缩的小腿,他蜷缩起来,想要用被子盖住那条腿,但宫理又把被子推开。
甘灯半晌后道“不会。”
“哎不是oga生小孩吗”她凑过来道,甘灯判断不出,她的态度是想或者不想。
但他还是垂下眼道“我受过伤,失去那个能力了。”
宫理却嗅了嗅笑道“我闻到了谎言的味道。”
甘灯猛地抬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但她并没有继续,轻松搭话道“你能吃下东西吗我买了特别爱吃的泡面和冷冻营养膏,还有好多一次性衣裤和汽水。”
甘灯还是咽下几次口水后,轻声道“药。”
宫理愣了愣“你要药做什么我不就是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