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只身一人站在庭院中,所有的大臣们都跪了下去,包括穆兼章,可他还是稳稳的站在原地的方向,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抬一下,身上自带的那种岁月沉淀的威严气势,似乎连明锐沉稳的皇帝都比不了。
见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便有些沉着声,提着警醒之意道“陛下,是人便会贪生怕死,老臣也会,不可避免。”
“但是抛开这些不谈,老臣想和陛下谈谈鹭儿一事。”
“如今太后娘娘尸骨未寒,国丧未办,您便这样操之过急的要杀鹭儿,是不是有些寒了老臣的心,寒了已逝的太后娘娘的心”
皇帝脸色阴沉着,自知他在这儿拖着时间呢,不由的嗤笑一声说道“首辅大人这是何意尉迟鹭害了朕的两个女儿,杀了胥禾殿与永宁殿所有的宫人,还要朕看在你和母后的面子上,放了她”
“那朕的两个女儿的命,又该找谁来偿”
“胥禾殿与永宁殿加起来的上百条人命又要谁来偿”
首辅大人抬起手中的权杖,重重的一声敲了下去,怒气满满的回道“那太后娘娘的命,又该谁来偿不该尉迟柔与尉迟嘉偿还吗”
“陛下您别忘了,是太后娘娘她含辛茹苦的生下了您,将您养大,也是太后娘娘她没日没夜的照顾您,教导您才让您成为如今的天子的”
“难不成您的心里只有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生您养您的太后吗”
皇帝冷冷一笑,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开口嘲讽道“如今是母后走了,你们都开始要造反了是吧”
“一个个的,都不将朕放在眼里”
“朕,今日便是要杀了尉迟鹭,你们以待如何”
首辅大人抬起手中的权杖,两只手捧了起来,屈膝跪了下去,脊背挺直,慷锵有力道“那老臣便撞死在这寿康宫,好去先皇陛下面前,好好理论一番。”
皇帝看着他手中捧着的象征着身份的权杖,恨的睚眦目裂,“好啊,好”
连前朝父皇赏给他的权杖都拿了出来,他这是要做什么
要造反不成还是打着父皇的名号
这明里暗里都在说他这个做皇帝的失职,远比不上他的父皇来的要公正严明,德高望重。
他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拿他与他的父皇攀比,因为在父皇眼里,从小到大,从未有过他和皇兄的存在,只有那个女人,那个贱人,所以他不配,先皇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政绩做的再好又能如何百官们尊敬,子民们爱戴又能如何还不是身有污点,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人,成了尉迟家列祖列宗们耻辱的存在
文武百官们跪地,随后喊道“陛下,陛下您开恩啊饶恕郡主吧”
“郡主不能死啊陛下”
“求陛下您息怒啊”
“陛下,当务之急是处理太后一事啊郡主之事容后再议也不迟啊”
“容后再议”皇帝阴森一笑,从身旁的东方晋烨腰间抽出长剑来,怒嗤“痴心妄想”
“竟然你们不动手,好啊”
“朕亲自来朕便是要杀了尉迟鹭,方解朕的心头之恨”
“陛下”文武百官们轰动了起来,焦急的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了过去。
皇帝手持长剑,动作利索而快速的刺向尉迟鹭的方向,“朕要杀了你”
姜赫反应极快的站起身来,直直的挡在尉迟鹭的身前,闭起了眼睛,等着一死。
为了郡主而死,他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