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认识以来,谢悯说的第一个长句,但是顾添并不想听。
他打开手机电筒,照到了谢悯的裤裆处,湿哒哒的泥巴还蹭在上面,是他踹的没错
“对不起,你去检查检查吧,要是出问题了,我负责到底”
顾添道完歉,清了清嗓子“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我刚到,你确定我们要这样站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吗”这是谢悯说的第二个长句,说完他掏出了一个灯光微弱,电力不足的小手电。
手电的光勉强照清楚30厘米以内的一小块区域,顾添望了一眼入户门,那边完全没有任何光源漏过去。
他跟在谢悯身边,两个人在房间里挨个摸索。
房屋没有窗户,就一张床,一把椅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床上只有一条床单,没有被子,没有枕头,两件体恤一条长裤叠放在床头代替枕头。
仔细翻了所有东西,一无所获。
“是有人来过了”顾添疑惑。
“没有,走吧。”谢悯走向大门。
“要不要联系房东”
谢悯回头笑了笑,“你认为他会用真实的身份证租房吗”
“小哑巴真名是什么究竟是谁你两究竟什么关系”顾添把连日来盘桓在心中挥之不去的疑云全问了出来。
“要不,你去问问他”谢悯连头都没有回。
走出门,雨已经停了,谢悯站在黑乎乎的巷子里,等着顾添锁好了大门,低声说了句“我现在要去医院检查检查,你就不用跟着了。”
“你明天来上班吗”顾添问。
“那要看我伤得重不重”
“你还讹上我了是怎么的”
“顾队,可是您说的有问题负责到底啊,怎么,这么快就翻脸无情了”谢悯说完摇了摇手,走了。
顾添为了证明自己不会跟着他,往另一个方向的小巷走去。
走进小巷,顾添停了下来,躲在边上看着谢悯拐进了另一条路,迅速跟了上去。
谢悯走的方向明显不是往医院走,也不是往市局走。
走出这片低矮的平房区,来往的人多了起来,顾添所有的关注力全在谢悯身上。
而谢悯不仅没有回头,连步伐的大小频率都没有变过,他就这么跟了谢悯十几分钟,在一个分岔路口,谢悯转了弯。
顾添心中一紧,拔腿冲了过去,一转弯,一条违章占道形成的夜宵一条街展现在眼前。
三轮车改造而成的食摊,一个挨着一个,炒面炒粉,烧烤,麻辣烫,小龙虾什么品种都有。
雨刚停一会,食客并不多,就这么一眼望全的地方,谢悯凭空消失了
顾添不死心,放慢脚步一个食摊一个食摊找过去,走完整条街,连根谢悯的头发都没看见。
带着厨师帽,穿着油污布满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小跑着和顾添擦身而过。
他小跑到第四个炒面摊,接过锅子。
“老谢,谢谢啊,又麻烦你帮我炒面了。”
老谢摘下油腻腻的帽子和肥大的雨衣放在一边“没事。多喝水,多上厕所,你的肾结石不能憋久,我回家了。”
“诶,要带份炒饭吗,我请你”老板挥了挥勺子。
谢悯瞧着前面二三十米处顾添的背影,嘴角上翘“谢了,我吃不了上火的。”
他朝着前方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小路。
顾添走完整条街没找到谢悯,他不死心又回转身,走到炒面摊前,他脚步一顿,转过身子。
“老板,炒饭炒面来一份吗”穿着油腻腻厨师服的中年男子挥舞着手里的勺子。
“你刚才去哪里了”顾添明明记得刚才站在这里掌勺的人,穿着雨衣,带着帽子和棉线手套,冲天的火光遮住了五官。
“上厕所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