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一样,去完成目标。”他说,“去,成为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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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菜走了,带着对目标的追寻,他背上行囊独自踏上前往边关的路。看着他消失在官道上的背影,钧哥不禁感慨万分。
他忽然明白了送别的感觉,那种看着友人离去、不知何时相见的微愁,淡淡的。或许,两年前刚刚得知他离开的菠菜也是这种感觉吧。有些怅然若失,但更多得是对离人未来的祝福。
菠菜,加油
钧哥暗暗在心底给菠菜打着气,准备回城套一下臭弟弟的麻袋,揍一顿,然后继续自己在江湖的流浪。
然而,他刚一转身,便见一人站在不远处幽幽地看着他。那人一身青衣,有着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幽幽如秋天死水般宁静的秋水,好生眼熟。
但再一看那脸,喔,是个如水墨画一般的少年脸,看起来有些青涩,又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味。
那人凝视着他,深深的,不知已凝视了多久。但离奇的是,这种深沉的目光却未让向来明锐的钧哥察觉半分。
是个厉害的人。钧哥心想,就说那隐秘行踪的本事厉害得犹如鬼魅。
就是这般厉害的角色见钧哥转身,自己也动了。他踱步来到钧哥的面前,目光随着他渐进的步伐越发深沉。
钧哥没有动,他不知这样的人为何盯上了他,但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剑修从不畏惧挑战,也不拒绝挑战。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拔剑的
扑通
就在钧哥脑内风暴之时,那人忽然双腿一弯,直直跪在了地上。
那动作决绝而干脆,饶是钧哥看了都不禁一愣。
就是此时
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地抱住钧哥的大腿,接着出了惊天动地的泣吼,“殿下”
那泣声磅礴而雄壮。
雄壮得就好像那传说中的力士,发出了震耳之雷鸣。
那一刻天都在嗡鸣,地在咆哮,一群黑衣人如巨浪般奔涌而出,唰得一下将钧哥围在了当场。
钧哥沉眼一看。
竟然都是熟悉的穿着,熟悉的身形,熟悉的看不清样貌却分得清气质的黑衣蒙面人。内圈是黑布面纱,外圈是獠牙半脸面具。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这内圈的竟全都是他丢在家中的暗卫,而外圈更为可怕,那半脸獠牙之面具全都是父皇的亲军,由父皇年轻时亲手出来的御龙卫。
钧哥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低头看向那丝丝抱住他大腿的人儿,听着那毫无波澜的嘤嘤泣声,难以置信。
他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哭泣,难听得毫无感情,却又震耳欲聋,仿若没有感情的野猪在咆哮。
“嘤嘤嘤,殿下”那人满脸都是泪水,“这些年,你去哪了啊殿下。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好苦,真的好苦。苦去了天涯,苦去了海角,都找不到你的身影。我们,真的好想你,也好担忧,好担忧你在外受到了欺负。”
说着,他抬起自己满目通红的眼,眼眶里满满都是泪水,“喔,殿下,你这些年受苦了你看你”
他忽地一顿,好像是想到了钧哥那傲视群雄的身高。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把到了嘴边的词又吞了下去,哽咽一会儿才继续道,“都瘦了。”
钧哥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两年在吹雪和阿城家的伙食,和自己越发结实的肌肉,他不由眉头一蹙,一股疑惑从心底起。
“你,谁”
那人一哽,似乎是正中了内心的痛楚,下一息汪得一声泪射而出,“是我啊,殿下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乙啊”
钧哥当即瞳孔地震。
什么他的暗卫乙,面罩下竟是长成这个样子
乙,难道不是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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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乙,皇家暗卫里著名的木头。
他武功高强,但不爱动脑。可自从钧哥失踪,各个同僚四处散去对大禹进行地毯式搜索,同样得独自行动的乙不得不开始动弹他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