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强摇了摇头∶"没事。
云疏认真地盯着许国强,他那双暂时被无奈痛楚充斥的眼睛,一看就有事。
但依照他的身份,不说的事情一般就是不能说,云疏便懂事地没再追问。
许国强对还在欢腾的一群人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他就拖着步子往回走了。
后面几日,云疏从新闻中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她那天晃到的维和部队的消息指的是本国派出士兵到有冲突的国家维护和平,而在最近一次维和行动中,有士兵受伤,最严重的那个要双腿高位截肢。
许国强是军人出身,对部队和战友有极其深刻的感情,接到这种消息肯定难受。
这晚,云疏走出房间,随意地去外面转,看到许国强正笔直地坐在台阶上,目视前方,脸上的神色是难以遮掩的沧桑。
云疏快步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也不说话,就和他一块望着前面。
无月墨夜下,看不明方向的前方。
沉默半晌,许国强终于开了口∶"他今年三十岁,是队里面被发现得最晚的神枪手,是我发掘的。"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云疏看向许国强,他在讲到这里的时候,双眼带着莫大的骄傲。
许国强说∶"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参加行动,以前我和他出任务前,他总是做好必死的决心,但每次运气都很好,都是能逢凶化吉,没想到这一次"
云疏明白他说的一定是新闻里面报道的,在此次维和行动中伤得最严重的那个。
她无力安慰,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许国强长长地舒口气,继续说∶"他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以身殉国,轰轰烈烈地活一场,这下应该只能坐轮椅了。"
云疏垂下眼,知道有些人就是为了奋战而生,让他失去双腿,余生依靠轮椅,再也无法站起来,怕是比死了还难受。
但是
云疏说∶"我这人相信希望,活着才有希望。"
"疏疏说得没错,活下去才有可能。"许国强转头看她,重重地点了一下脑袋,默了好久叹道∶"截肢这种事情不是个例,不说要上前线的部队才会遇到,从事其他行业的也有危险,世事难料啊。"
云疏将视线移向前方,喃喃∶"是啊,某种程度上,意外才是必然,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科技发达一点。"
思绪正转到这里,云疏觉察到了困,她速地站起身,和许国强说完"老许,我先走了"就往房间奔。
许国强明白她要穿走了,收住思绪,跟着她跑去。
云疏一觉醒来发现有好多人围着自己,一个二个通过眼睛表达的不是惊奇就是疑惑。
云疏被吓了一跳,坐起身,那些人急忙退了一步,嘴巴不停地问∶"她怎么躺在大街上啊"
"她是不是有什么病,突然晕倒了",
有一位年轻人上来问云疏∶"小姐,你有没有不舒服,需要我帮你联系医院吗"
云疏脑门上一连串乌鸦飞过,这简直是大型的社会性死亡现场啊。
"不用,谢谢。"
她赶忙摇着脑袋站起身,扫视四下一圈,街边迥然不同的科技感建筑和天空中肆意穿行的飞车都在告诉她∶这是星际。
还好不是她的世界,没人认识她,社死就社死吧。
周围人见她没事了才纷纷散去。
云疏背好装备包,沿着路边往前面走,边走边想∶这是星际,有不少好东西的星际
但前阵子追问她到底是谁的记忆涌上表层,让她禁不住考虑∶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或多或少有和她相关的人,但好像从来没有在星际发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