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起头来,与站于丹壁之上的皎皎目光相对。他眼中情绪复杂,有无尽的思念与忏悔翻腾着。
皎皎镇定自若与他对视着。直到徐空月率先挪开目光。
“本王认为,公主的容貌,确实与亡妻,很是想象。”
“究竟是想象,还是完全一样”田旷的声音悠悠响起,他似笑非笑看着徐空月,“王爷不必有所顾虑,尽管将真实想法说出来。”
徐空月这才抬了眼皮去看他,目光微微透着探究,“本王倒是觉得奇怪,为何田大人认为,本王连自己的亡妻都辨认不出”
田旷微微避开他的目光,“下官只是担忧王爷思念之情过于厚重,难免会包庇”
话还未说完,便被徐空月厉声打断,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田旷,眼中戾气渐重。“本王是否思念亡妻,似乎与你田大人并无关系吧”
田旷原先稳操胜券的神情顿时一弱,迫不及待辩解道“下官只是”
“还是田大人觉得,您比我更清楚我亡妻的相貌”徐空月眼眸之中危险气息更重,就差没把“你是否觊觎我亡妻”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田旷不自觉矮了一头,连声音都低了不少。“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田大人只是想知道,本宫是否是搅乱皇室血脉的可疑之人。”站于丹壁之上的皎皎蓦地发声,暂时解救田旷于水火之中。
经过刚刚一事,皎皎已经发现,这个田旷不过是被人推出来的探路石,真正想要对她当众发难的人,还隐藏于幕后。她环视一圈,随后道“倘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那位荣惠郡主的母亲,南嘉长公主,是本宫的亲姑姑。”
“那么本宫与那位荣惠郡主便是表姐妹的关系。表姐妹之间,容貌上有些相似,即便是在民间,也能说得过去。不知田大人以此作为本宫就是荣惠郡主的证据,到底有何居心”
田旷不是傻子,倘若今日不能坐实慧公主就是荣惠郡主这件事,那么妄图污蔑皇室、罪大恶极的就是他了。他立即道“公主所言甚是,容貌相似当然不能作为唯一的证据。”
皎皎微微笑起来,“那么敢问田大人,还有何证据”田旷并不是会轻易罢手之人,不管这件事他到底是不是主谋,但他既然敢在朝堂之上指证自己,想必手中定然握有决定性的证据。
“微臣听说,公主身边养了一只纯白多毛的狗”可田旷并未直接将关键证据拿出,而是拐弯抹角到了狗身上。
皎皎几乎笑出声来,“怎么,本宫连一条狗都不能养了吗”
田旷眼中浮现出被看轻的怒意,“微臣只是听说,南山行宫附近,有村民曾提起过,他们看到了一只白色多毛的狗,似乎与公主所养的那只一模一样。”
“就因为一只看起来相似狗,田大人便认定本宫是那位荣惠郡主”皎皎毫不留情嗤笑出声,“田大人所谓的证据,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一时间,满朝大臣看着田旷的眼神中都满是怀疑。
田旷抬手擦了擦额角流出的汗水,又故作强硬姿态,对皎皎道“公主只需回答那只狗的问题。”
皎皎又是嗤笑一声,“田大人既然穷追不舍,那么本宫就告诉你,那只狗是我回宫之后,皇祖母所赠。”她说完,唇角冷笑不减,“宫中诸人即可作证。”
田旷额角汗水越流越多,但他仍然强行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狗自然是可以相赠,但太医院的诊脉记录总不会出错吧”
他这样一说,皎皎唇角冷笑顿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