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荇本也没指望周寅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这会儿又怕她自责,还要来安慰她“没事,没事,你别自己难受。”
周寅怕她为难,很懂事地安慰她“表姐,我没事。”只是说着没事,她向来将心事写在脸上,这时候满脸写着发愁。
谢荇为各种事情所累,无法面对现实,种种打击让她一时间竟然生出死志来。若冯郎君真找了来,她就一死了之,绝不让谢家蒙羞。
她目光渐渐坚定,心中有了决断,只恨自己一错再错,错上加错。
周寅安慰她“表姐,你别太过担心,恶有恶报。冯郎君这种人会遭天谴的。”她认真严肃,看样子自己已经先信了。
谢荇苦笑,心中不信,却还是顺着周寅的话道“好。”
二人说着话,门又被人推开。谢荇被吓了一跳,要往被子里躲,她现在的眼睛又红又肿,可实在见不得人。
然而看清来人以后,谢荇反倒沉默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寅瞧瞧映红,只见她面如金纸,明明是同一个人,面貌却与清晨出门时差了一大截。
映红目光飘忽,不大敢看谢荇,却还是上前道“女郎。”
谢荇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偏过头去,表明态度。
映红却到她跟前行礼,宛如什么也没发生过“女郎要喝什么用什么”
谢荇闭眼“以后你不必再伺候我。”
映红慌了,急忙跪下,话中更多是不解“女郎,您该听到了,是冯郎君满口胡吣,我是冤枉的我一心向着你”
谢荇张开眼看她,想不明白“你一心向着我,为何偏要我按冯郎君所说行事”
这也是谢荇最不理解的地方。映红明明是她的丫鬟,却处处在用冯郎君的标准要求她。她坠入爱河头脑不清醒,身旁丫鬟非但未起警醒作用反而与害她的人站在一起,叫她如何能心平气和。
看看自己消瘦的身形,谢荇只觉得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愚蠢至极。
“您与冯郎君互通有无,又那样喜爱他,日后是定要嫁与他的。便是您做的这些事情,日后还能嫁给哪个郎君您没得选啊出嫁从夫,女郎只有顺应冯郎君的喜好才能让冯郎君更喜欢您,您的日子才能好过,我是为了您好。”映红振振有词,让人一时间无法反驳。
谢荇被她气得浑身血液向头上涌,反问她道“你已经见到他真面目,如今依旧觉得我该嫁给他么”
映红沉吟,没有立刻回答。
“冯郎君实非良人,但女郎,您已经与他私定终身,不嫁给他又能如何”映红喟叹。
“便是两家结亲退婚之事也屡见不鲜,私定终身为何还要非他不嫁”周寅忽然开口,一派懵懂模样,看上去真在虚心求救。
“女郎已与冯郎君有所牵扯,若再与旁的男子牵扯岂不是我不想说难听话。”映红一本正经。
周寅恍然大悟状,一派自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现在终于明白。你是大表姐的丫鬟,怎么大表姐在你心中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