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不明白自己哪路答得不好,让主子失了兴趣,犹豫半晌改口问道“您要用些什么,喝些什么吗我叫人去弄。”
崔骜只说“倒些水来喝。”
“哎。”内侍应下,去壶里倒了温茶来,送崔骜用下。
崔骜忧郁了一会儿,他少有这么安静时刻,系统都不忍打扰他,想叫他老实一会儿。
然而崔骜只安静了片刻,很快又动起来。他哪怕受伤也无法安静地躺在床上,总是一副身上有蚂蚁在爬的样子。
“周女郎有没有来过”崔骜终于忍不住问。
“周女郎”内侍不明白崔骜说的是谁。
崔骜便知道周寅没来过。但即便如此,他想的也只是周寅或许是遇到什么难处无法脱身,一定不会是不想来看他。
他忍了一忍,最后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内侍老老实实地答“已经是亥时一刻了。”
太晚了,周寅大概都该睡了,只能明日再说。
虽然人可以明日再请,但命令他是要今日下了才舒服“明日你去沈兰亭那里一趟,将周女郎请来。”
内侍不清楚是哪个周女郎,于是问“哪个周女郎”
“就是沈兰亭的伴读周女郎,就那么一个周女郎,你过去同沈兰亭说了她就知道我说的是谁。”崔骜虽然伤势严重,但显然不影响他嘴皮子利索。
“是。”内侍将差事记下,放在心里,默默觉得这事儿实在有些难为人。
宫里谁不知崔小将军与晋陵公主水火不容到了一种境界,让他去玉钩宫要人实在与去狮子头上拔毛无异。晋陵公主愿意让人才有鬼。
崔骜大约也是想到这一点又说“她若不放人你就说让她不要罔顾周女郎的意见,问过周女郎再说。若见了周女郎,你就将我说得惨一些,再惨一些。当着沈兰亭的面你就说昨日多谢她为我说话,请她到这里来我亲自谢她。”
“是。”虽新奇于这样的说法,内侍还是老老实实答应,不过不大明白这样就有用了么。
崔骜想这样周寅应该能来。若不能来,是她不想来。沈兰亭脾气虽差,对她的伴读还算不错。
一夜无眠。
翌日待太苑散学,内侍便在崔骜的催促之下向玉钩宫去。
晋陵公主沈兰亭听清内侍的来意后奇怪地看向传话内侍,冷笑一声“崔骜命你来的”
内侍一听“崔骜”二字知道事情要遭,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果真如他所想,沈兰亭长眉一竖,大喊“想得美”
他就知道。
内侍为崔骜达不成目的捏一把汗,惶恐地思考对策,按着崔骜教他的话说“公主殿下,事情与周女郎有关,也该问问周女郎的意见不是若周女郎不愿,咱们绝不勉强。”他说罢将头低得更低,等沈兰亭答复。
过了一会儿,他只听见沈兰亭对身边的大宫女小声道“去请阿寅过来。”
周女郎是什么人
内侍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他在崔小将军身边伺候得虽然并不算久,却也算了解他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