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蓝楹手上一痛,还以为段延庆的伤口疼得厉害,连忙加快了灵力的输出。
段延庆略微松了松手,可是蓝楹雪白的肌肤上还是留下了几朵刺眼的红痕。即使这样,他仍虚虚的扣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因为不愿意发出难听的声音,段延庆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他贪恋的看着蓝楹关切的目光。
“对,就是这样,要一直一直的注视着我啊”
蓝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灵力,才将段延庆可怖的外伤一一治愈。
看着段延庆身上光洁如初,再也不见任何伤疤的肌肤,即使她的脸色发白,还是免不了内心的雀跃。
“太子殿下,我现在只能治好你的外伤,你的喉咙和腿实在是伤得太重了,得慢慢来。”蓝楹的目光从段延庆的喉咙上划过,引起他一阵颤栗。
段延庆这时候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再也看不见任何恶心的伤口,就连扭曲成奇怪姿势的双腿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只是仍然没有知觉而已。
看着这样的自己,段延庆竟然觉得无比陌生。
身体有多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就连骨头里的每一处缝隙都向大脑传递着舒爽的信息,痛快得他几乎要呻吟出来。
不知想到什么,他空着的右手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脸,左脸,右脸,下巴,额头,没有,通通没有。
手下是温热的,光滑的肌肤,像蜈蚣一样扭曲的凹凸不平的伤疤,没有了。
“我的脸好了”然后他不可思议的摸了摸喉咙,那一道割破气管,让他再也不能说话的伤痕自然也不见了。
“我也能说说话了”虽然声音沙哑难听,喉咙里也像是含着锋利的刀片,每吐出一个字都会被割的鲜血淋漓。
可是,这对于本以为一辈子都说不了话的段延庆来说,不亚于沙漠里旅人濒死之际出现的一碗毒药,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太子殿下,你现在嗓子还没好,不能再说话了,不然会痛的。”蓝楹抬头看了看月亮,“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愿意随我一起回谷吗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延庆急促又慌张的打断“天女,别丢下我,求求你”
他紧紧抓住蓝楹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手,本就是一无所有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黑暗里的唯一一道光束,他是死也不肯放手的。
然而,这么多天来忍饥挨饿,重伤未愈,又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大悲大喜的段延庆,身体的阈值早就达到了上限。
被残存灵力的滋养下,身体被强制进入到自我修复的状态。所以还没等来蓝楹的回答,他就在不甘中被迫沉睡。
只是眼睛在闭上的那一刻还死死地盯着蓝楹不放,以一种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的力道。
这不是正常人类的目光,如此狠绝,又充满了占有欲。
本该对这种眼神分外警惕的蓝楹却恍若不觉,自带滤镜的她还以为段延庆是是害怕丢下他孤身一人。
“我怎么会丢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