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回赏花宴上找些人暗中看着她吧,她若是规规矩矩的,那还好,若是有什么小心思,我们必然要在她做什么之前拦住。”
“自然。”
鹿老太爷点头,鹿阮的视线又转回纸上,指着纸上写的另一个名字“厉望星”问鹿老太爷“那这个厉望星,是何意呢”
“哦这丫头,”鹿老太爷想了想说道“这丫头身子弱,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曾在两岁的时候发高烧高热不退,急得厉家小子半夜敲太子府的门,想让梅先生出面救一救这丫头,如今她能好好活着,也算是捡了一条命,数着天过。这回好不容易出一趟门来参加赏花宴,是厉家小子给咱们府面子,既有了这层关系,咱们少不得要多派人盯住厉望星,多加照拂,保她什么样儿来的府里再什么样儿出府。”
明白了,鹿阮心想,大概鹿老太爷跟柱国公一家关系不错,至少柱国公那边对她们鹿家是实心实意交好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卖鹿府这个面子,舍得让身娇体弱的厉望星来参加赏花宴,厉望星可是家里的嫡女。
鹿阮忍不住又问“曾祖父写了琴书盈的理由,除了曾祖母不喜她这一条,还有其他的吗曾祖父可否给阮儿分析分析”
“你这丫头,”鹿老太爷失笑片刻说道“曾祖父还没问你,你倒先把曾祖父给问个不停了”
“阮儿好奇嘛”
是真好奇,鹿阮没跟鹿老太爷说假话。她是有梦里的画面做提示才知道要顺着“过敏”这条线找受害者和加害者的,而鹿老太爷并不知道这件事的详情,他只凭着经验和直觉就猜到了赏花宴上有人可能会出事,又不知顺了哪根藤摸到了“琴书盈”这个瓜。对此,鹿阮真的是非常敬佩又好奇,她了解鹿老太爷的为人,选中琴书盈的理由肯定不止李氏不喜那么简单,所以她才迫切的想知道鹿老太爷心里是如何思量揣摩的。
“很简单啊,”鹿老太爷神采奕奕,显然很愿意将这些事教给自己的曾孙女儿。从他们这一支单独出来开府,与济城鹿家彻底不再有联系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对世家大族间的血脉传承不再执着,更是不曾有过一定要有男孩儿传宗接代的念头。深门大院里究竟是个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糟糕景象,他是了解的透透的,不光是他,连带着李氏、鹿书言和宋氏,也都不执着于一定要有个男孩儿。这种念头他们自己也知道十分荒谬,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必定会引以为耻,可他们鹿氏做什么,哪里需要别人谈论是与非人活一世,不过就是图个平安和乐,最终还是要赤条条的来再赤条条的去,其他事实在是不必挂怀。且不说这种想法在古代人眼里有多离经叛道不可思议,可是若是鹿阮知道了,一定会拍手称赞,支持自己曾祖父的想法的同时也免不了生出几分敬畏,因为这样的想法看法太前卫太开明,比一些现代人还要像现代人。“小阮儿,曾祖父今日告诉你的话,你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见鹿阮郑重的点了头,鹿老太爷才继续说“一些事,不能只靠眼睛看和耳朵听,要学着抛弃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用自己的心去抽丝剥茧的感应。”
鹿阮认同的点点头“有的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没错。”鹿老太爷赞许道“我们以这次的赏花宴为例,赏花宴里贵女众多,她们又大多知道这次的赏花宴目的并不纯粹,心中难免会有些计较,既如此,若是想动手脚做点什么,在陌生的环境里,哪种方式更简单且不容易被怀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