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宣和给鹿阮披大氅的互动是温馨友好的,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有琴书盈的神色几度变化,眼睛从褚宣和踏进荷花厅的那一刻起,就牢牢的锁在他挺拔瘦削的身影上,久久无法挪动视线。
“到底怎么回事”
琴书盈无法阻拦,眼睁睁看着上前几个人,把荷花厅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褚宣和,琴书盈甚至怀疑有那么一瞬间从他们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实际上,褚宣和问询并不是因为自己不清楚事情经过,而是想要找个借口听听别人眼里的事情经过是什么样的罢了。从各家的下人仆从们讲的事情经过里面,也验证了褚宣和的猜想,别人眼中的信息和他从枭卫那里得来的信息没有太大出入,且最重要的是,有所出入的那细微差别,竟然也是好心为鹿阮遮掩一二,由此可见,鹿阮今日在赏花宴上,可谓是深得人心。下人仆从们回话的声音并不低,至少褚宣和没有拦着不让琴舒钧听到的意思,琴舒钧的脸色逐渐变得十分难看,若是一两个人话里话外嘲讽指责琴书盈,他还能认为是那些人受到了言语蒙蔽或者接受了鹿府给的好处,可来自不同官员权贵家的婢女甚至夫人小姐们说出的话都近乎一致,琴舒钧终于开始慢慢怀疑自己了。
“姐姐,”琴舒钧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愤恨,但他眼底却涌现出越来越多的迷茫“我听咱们府里的小佩来东院报信,她说你受了委屈,说你在西院被污蔑,被欺辱可怎么,她们和你说的不同啊”
“小钧”琴书盈万万没想到自己搞得这场意外会招来安稳待在东院的琴舒钧,她脸上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不是的小钧,你先听我说。”
琴书盈心里怦怦直跳,胸腔里的每一下跳动仿佛都敲在了她的鼓膜上,雷鸣般的震动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敷衍弟弟的借口。琴书盈的手紧紧攥住琴舒钧的衣袖,似乎怕这唯一的软肋发现她的真面目而心生厌烦嫌弃,怕他把她丢在荷花厅里任人嘲笑一走了之。
“是是姐姐的玉佩玉佩丢了,”琴书盈艰难的把话说全,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停言语重复语气肯定“姐姐的玉佩被人偷了,姐姐好难过,真的,姐姐的玉佩被人给偷了”
“姐姐”琴舒钧眼里仍残存疑惑,可从小到大对嫡姐累积的信任让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即使所有人都讽刺琴书盈臆想出玉佩被偷的事的时候,也坚定的把心里冒出头的怀疑掐灭,对琴书盈的话付出百分之百的信任“好,既然姐姐的玉佩被偷了,我们就找。”
琴舒钧把情绪不稳定的琴书盈扶到一边坐下,仔细又忍不住带了点试探的询问“是母亲给姐姐的那块玉佩吗那块像一朵祥云,润的好像永远透着水光的那块”
琴书盈现在心乱如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像糊了一团浆糊,根本听不清琴舒钧说的什么。她在看到睿政王褚宣和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的心神就已经变得恍惚了。琴书盈此时此刻只想逃离荷花厅,不让如皎皎明月般清冷孤傲的睿政王看到她,她畏惧看到高高在上永远没有瑕疵的睿政王的轻蔑眼神,她不想自己留给住在她心里那么多年的睿政王一个糟糕的印象。琴舒钧说了什么琴书盈不在乎,她只顾着点头,只要能让她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她什么都答应,怎么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