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儿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嗯,帝君一直说,那人教他这么做。”
周悦愣了愣,之前在京城的时候,顾雪城也说过类似的话,说因为有了“他”的教诲,所以不会伤及无辜。
当时自己没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某位和顾雪城有着一面之缘的世外高人,可是连芝儿都知道那人,难道“他”和顾雪城关系匪浅
甚至亦师亦友人生导师兄长一般
周悦莫名有些胸闷,随即又觉得自己十分滑稽,顾雪城作为原著大反派,如今有了人生导师,那是天大的好事,自己在这儿矫情个什么劲儿呢真是荒唐。
这么想着,周悦的心境开阔了许多,又舒舒服服地泡了小半个时辰,终于从浴池里起了身。
他低头看着身上那些痕迹,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第三次双修中途,顾雪城的十全金丹已经渐渐成型,留下的痕迹仿佛烙印一般,直接从灵体带到了身体上面,特别是那些淤青指痕和齿痕,消退得非常缓慢,看起来几乎有些触目惊心,十分不堪。
周悦原本期望灵泉可以消退那些痕迹,如今看起来,并没有那种效果。
还好侍女们都不敢抬头,芝儿又是个呆呆笨笨的傻东西,他服侍着周悦擦干净了身体,又为周悦披上一件宽松的丝绸浴袍。
这时,五名侍女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她们在周悦面前齐齐跪下,高高举起手里五个白玉托盘“请公子更衣。”
周悦低头望去,五个白玉托盘里面,分别放着五件不同颜色的衣裳,有月白色的、淡青色的、鹅黄色的做工非常精致,质地轻薄柔软,看得出是上好的灵蚕蚕丝,只是样式略微有些古怪,显得有些放荡。
周悦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还有其他衣裳吗”
领头侍女柔声道“这些都是帝君亲自为公子选的,请公子更衣。”
周悦愣了一会儿,只得选了一件稍微正经一点儿的白色交领纱衣,勉强穿上了。
“鞋呢”他疑惑道。
领头侍女恭恭敬敬道“云雪楼地面乃是昆岗暖玉铺就,帝君吩咐过了,公子不用着履。”
周悦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他勉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淡淡道“为我束发吧。”
梳头侍女的手法十分熟练,但却没有为周悦梳成正式发鬓,也没有给他戴上男子发冠,反而松松散散挽了个髻,用一根玉簪别上了。
周悦回到寝殿之后,看着铜镜里面和过去截然不同,甚至显得有些轻浮的自己,心里愈发不安,但是折腾了整整一天,身子实在疲惫得很,他在寝殿里转了几圈之后,就趴在那张白玉大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隐约觉得有人在看自己,而后发鬓有些微痒,仿佛有人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周悦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果然,顾雪城坐在床边,正垂眸看着他。清冷的月光从寝殿的雕花窗棂投进来,斜斜照在那张雪白俊美的面孔上面,衬托得他越发清贵冷漠。
周悦松了口气“小城。”
顾雪城沉沉望着他,并没有说什么,但周悦自己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改口道“帝君。”
顾雪城不置可否,一双漆黑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纱衣松散的样子,喉头难耐地动了动,低声道“你穿了我本座为你准备的衣裳。”
周悦干笑一声“我小人只是个男人,这种灵蚕丝的料子过于娇贵了,只怕糟蹋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