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蠢蠢欲动,又井然有序地撕咬掉了身体外边覆盖着的那层卵膜,如同几亿年前第一次从水域爬上陆地的两栖类动物一样,完成了最初的蜕变与进化。
那整齐划一的动作中竟透露出某种近乎于宗教性的狂热与野蛮。
谢松原他们也才发现,这层“卵”其实是直接长在婴面鱼身上的。
提前硬生生扯掉本应继续留存在它们体外、陪伴它们度过整个周期的保护膜,让这些婴面鱼的体表流出了血。
它们却好像什么痛感都没感觉到一般,将脱落下来的薄膜吞吃下去,如同在品尝养料。
然后,一批接着一批地从水中一跃而起,转而四肢着陆,爬到了“地面”上。
朝着二人的方向涌来。
这他妈居然还真是两栖动物。
尽管在第一次看到它们时,谢松原就已有所察觉,但亲眼观看着这群婴面鱼着陆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简直像是亲身经历恐怖片。
谢松原当即也顾不上在白袖面前遮掩什么,抬手便向洞出一泡蛛丝。
结果蛛丝又不够用了。
喷射出去的液体骨蛋白在空中迅速而均匀地展开、散平,变成一张乳白色的半透纤维膜,封住了他们才刚爬上了洞口。
只是明显比谢松原记忆中的要薄上一些。
蜂拥而来的婴面鱼们像是一个个的小型钢炮,梗着自己丑而诡奇的脑袋,不知疲倦地往前猛顶。
蛛丝织成的网肉眼可见地被婴面鱼的头撑得变形,在本就半透明的网膜上显现出它们丑得让人倒胃的脸。
没过几秒,仿佛为了应证谢松原的猜测一般,那网直接“噗嗤”一声,被外边的婴面鱼用脑袋给捅破了。
它们迅速地啃开身体周围的蛛网,如同一往无前的战士,继续冲着洞内唯二的两个人类逼近。
白袖“”
他转头看了看谢松原,脸上露出那种意外又不意外的、“不愧是你”的表情。
谢松原也“”
此时他很想问一句,包租婆不是,小桃,怎么又没丝了
明明也吃了不少东西,结果就重振了这么两下雄风算了,小桃还是个孩子。
谢松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想罢,他飞快抓起白袖的手,便往蚁后的身躯深处跑“快,趁它们还没追上来”
白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时候聊那些话题,确实有点太不合时宜。他想了想,还是将那些马上就要冒出来的疑问都塞回去,决定等有空闲再盘问谢松原。
至于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他们初见蚁后的时候,只觉对方那除了巨大肚子以外的身体部分都不够看,简直像土豆上插着的针尖一样纤细。
直到二人爬了进来,才发现蚁后的上半身其实也不算小。
即便除去它大腹便便的肚子,蚁后的身型看着也要比普通的工蚁高上起码三四倍,看上去就像一座两层的塔。
蚁后的胸腔是他们进入的第一层塔身,高度大概有三米多。
“塔”心正中间和他们在蚁后肚子里看到的一样,聚集着许多神经束与管道,粗略看去,有点像是某种生长在建筑里的古藤。
很奇怪。在看清蚁后胸腔里的环境后,谢松原先是愣了一下。
怎么感觉这里空荡荡的。蚁后的身体里除了一些必备的器官之外,就连肉都少得可怜。
白袖似乎也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轻声问“蚂蚁的胸腔里应该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