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
他清丽的面孔上登时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尴尬与不知所措。
白袖沉默了好几秒,才接道“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你被蚁后吃进去的时候,我也以为你要死了。可那时候我忽然发现,我还能闻到你的味道。”
“所以,我试着在外面叫了你一声。”
这回轮到谢松原“”了。
就,他该感谢自己的猫薄荷味道这么强效持久吗
白袖到底在意的是他的人还是味道
谢松原顿了顿,突觉有点不爽,生硬地将话题转开“那,你就这么把其他人都抛下不管了他们能撑得住吗”
“应该还可以。”白袖道,“我决定进来的时候,易覃和剩下那一半人也已经赶到了蚁穴。大家汇合在一起,大概会轻松一些。”
他话是这么说,语气中却丝毫听不出松一口气的感觉,谢松原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白袖的表情甚至比刚才更严肃了。
“怎么了”谢松原不明所以。
另一半人赶来增援,不应该是好事吗
白袖却摆了摆手,显然不想说这件事,只道“等你出去,你就知道了。易覃他变得非常奇怪。怪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他无意细说,谢松原也没追问。
哪怕只是听着白袖这样轻描淡写地描述,谢松原也完全可以猜得出来,外边的战场究竟有多激烈。
他们才下到地下不到半天,白袖那原本英姿勃勃、毛发蓬松的兽形已经变了个样。
从对方衣物里露出来的四只爪子全部变得脏兮兮的,各种泥浆、沙土都和他身上的血液混合到了一块,黏得那松软漂亮的兽毛都拧成了污脏的一缕一缕。
白袖刚从水里出来,蚁后的体液洗刷掉了他身上的些许污浊,但也把他的爪子泡得湿淋淋的,看着比之前的样子缩水了一半,看着怪可怜。
而且谢松原这时一瞧,才发现白袖身上的各种伤口也不少见,有的还在持续朝外渗着鲜血。
谢松原没忍住,捏了捏白袖硕大的爪子,导致对方的掌垫条件反射地弹了一下。
“”白袖道,“别乱动。”
见对方这样疲惫,谢松原实在感到不忍心,低声劝慰白袖“其实往好处想,它未必会有攻击力。寄生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它选择和蚁后的大脑共生,拥有操控生物的能力,那么与之相对的,行动力就会受到限制。”
白袖听了,只是摇头。好像他也知道,事情不会发展得这么轻易,谢松原的话只不过是安慰人的说辞。
最后,等稍微恢复体力,他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说“走吧,去看看那条鱼。”
不管这条脑花鱼究竟多难对付,来都来了,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不知道这条鱼的作息规律是什么。”谢松原压低了声音,在通向腔室主卧的途中对白袖道,“尽量在惊动它之前就杀死它,否则我担心”
话音未落,身前忽然传来一记“啪”的轻轻摔打声。
二人齐齐抬头,恰巧看见那面容丑恶的巨鱼猛地睁开双眼,狠狠地瞪着他们。
它扇动着自己的侧鳍,一张与人类十分肖似的丑脸上接连闪过数个类似于惊诧、凶狠、阴毒、愤恨的鲜活表情,身上的脑花纹路也开始具有规律地鼓动蠕颤,像在散发某种信号。
下一刻,二人身后骤然爆发出一阵“砰”
霎时间,无数只婴面鱼幼崽仿佛得到了号令,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忌惮与恐惧,直接冲进了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