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二人的心头都要萦绕着一股无法解释、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
婴面鱼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诡秘和离奇了。这种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否会在其他地方同时存在
它们拥有着如此危险的能力。
如果有一天,它们又寄生到了其他生物的大脑中,溪城是不是还会再次重蹈覆辙
白袖一把抓住谢松原的手臂,冲他示意“去那边看看。”
谢松原知道对方的意思。把那些幼鱼都杀了,越快越好,免得有鱼逃走。
然而就在这时,已经有一道身影先他们一步,朝着蚁后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清那人是谁后,谢松原和白袖俱是一愣。
对方从他们身边走过,路过二人时,稍微低下头来,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看,这是谁原来是白长官和他的小情人。怎么有段时间没见,就变成这副狼狈样子了”
如果不是此人主动开口,露出一口他多少有点印象的戏谑嗓音,谢松原甚至都没法认出来,眼前这正在冲他们说话的人居然是易覃。
对方虽然对他们冷嘲热讽,语气毫不客气,但就谢松原的视角看来,易覃分明看着也没好到哪去。
这是一个,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三四上下,身形健壮有力的男人。
男人贴身的衣服完全脏了,像是在某种泥土或者不明液体里滚过,衬衫和长裤外边到处可见撕裂的痕迹,露出底下的肉。
可那在衣物下方暴露出来的肌肤却已不是人类的质感。
易覃的身上,到处围绕着淡黄色的粘稠浓浆。
那种质地有点像是半凝固的过期胶水,但明显要更恶心一些,就像是感染后的腐烂脓汁。
有什么东西正在易覃裸露出来的肌肤下方蠕动穿梭,像是一只只乳白色的虫子。
易覃的皮肤已经薄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些虫子十分活跃地在男人的体内穿行活动着,飞速颤抖的身体像是随时都要从易覃的体内挣脱出来,眼看着要将对方那层脆弱的流脓肌肤给顶破。
看到这场景的一刹那,谢松原和白袖的面色皆是一白。
白袖深深地蹙起眉头,凝重的神情中透出厌恶,有些受不了地将视线短暂移开两秒,看表情却像是不觉得意外。
谢松原却是足足发怔了好几秒,方才憋出一句“我靠。”
他还沉浸在一种名为惊诧的情绪中,甚至没想过要反驳易覃话里的那句“小情人”,语气平板地道“易帮主,好久不见。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也就彼此彼此吧。”
谢松原已经尽量说得很隐晦了。
他不知道在这碰不上面的几个小时里,易覃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也虫不虫的样子。
而易覃看上去就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虫子给填满了一样,甚至还有心情对他们嘲讽说笑。
谢松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一时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该佩服对方的心理状态强大,还是感叹男人的迟钝。
奇怪的是,明明同样发现了异状的白袖也并没有额外多说些什么,只是冷冷地冲易覃道“我们怎么样,与你无关。”
易覃冷笑一声。
大概是心理作用,自从知道他的身上长了虫子之后,谢松原就总觉得对方这张脸看着也很奇怪。
皮肤蜡黄,面部有些浮肿。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谢松原甚至感觉对方右脸颊的肌肤下方也有什么圆条形状的东西一闪而过。
男人神情阴鸷森冷,表情莫名的僵硬,堪称死气沉沉。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嗓音沙哑得像是粗糙的磨砂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