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谢松原忽然就低下头来,在他冰凉凉的浅粉色鼻尖上自然而然地亲了一下,真诚地赞美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猫猫。谢谢你一直那么保护我。”
他们从隧道中出来的时候,大概是正午。等任天梁的人赶到,并将他们带回去时,则已经过了傍晚了。
这些人一回到溪大,就被拉去清理创口,包扎上药,白袖也不例外。
兽种人中的绝大多数都受了不少伤。
在末世这样容易疯狂滋生细菌,导致伤口感染的环境里,变回免疫能力差的人身,并不利于他们的身体恢复,因而归来的兽种人们都还维持着兽形。
因为身躯太过庞大,他们不得不都躺在露天的空间内进行问诊,一群群庞然大物愣是把校园内的空地都占满了。
被派来给他们这行人包扎的临时医生们也想给谢松原检查一下身体,被谢松原拒绝了。
自从拥有了小桃的能力后,他连心口上这么大的缺损都能复原,更何况是那些连内脏都伤及不了的小伤。
他也不想让这些人发现他此时的身上一点伤疤都没有,那样一定会引起怀疑,干脆自己要来了绷带和药水,以伤员太多,让对方先去照顾伤情重的人为缘由,将事情糊弄过去。
然后,再度跑去寻找白袖。
谢松原找到对方时,白袖正侧躺在操场的一角上,身边同时围了四个人,分别在他的后背、肚子,还有四肢上寻找伤口。
众人用剃刀将大猫伤口附近阻碍上药的毛发都刮干净,然后给创面消毒、上药,最后再盖上纱布,以医用胶带固定好。
白袖百无聊赖地在地上趴着,偶尔有些不耐烦地抖抖腿,抑或是因为上药时刺激到了伤口而痛得吸气,露出一对尖尖的牙。
中途,听说他们回来了的任天梁过来和白袖说了会儿话,向白袖询问了些大概的情况。
因为事先就见过了蚁化的文姝,得知易覃死讯的任天梁并没怎么惊讶,但在听说他组织起来的下地人员有人因易覃而死后,还是沉默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这是易覃活该。”
但无论如何,溪城的地下危机算是解除了。
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余震一直持续了两天,两天后,军政府地下彻底平静下来,变得死寂。
任天梁统计了各方队伍中的伤亡人数,安抚了死者的家属,将伤员们都安顿了下来易覃之死,无疑在他的帮派中引发了骚乱。
这个曾经在溪城内称王称霸的男人的生命,就这样仓促地终止了。
反应过来后,帮内的人开始争抢起了现存的地盘和资源,甚至没什么人来得及假惺惺地为他哀悼几秒。
而那些跟着易覃进入防空洞的手下也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局面,那就是,帮派内并没有人来接他们回去。
这些人仿佛都被自然而然地遗忘了。
任天梁干脆把他们也一起接到了溪城大学疗伤,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在地下出过力的。
而这期间,白袖和部下们也都理所应当地待在溪大里休养。
白袖的兽形体格强壮,恢复也快。
虽然在地下透支了体力,也受了不少伤,但都没有伤及内脏,已经算是相当幸运。两星期后就都好得七七八八,体表结出了厚重的痂。
为了不让伤口感染,这整整两个星期里,白袖都不能直接碰水。
谢松原知道他爱干净,每天晚上都会打湿毛巾,帮大猫从头到尾地擦一遍身体,但也只能起到些心理安慰作用。
雪豹身上的很多处毛发都因为被血打湿,最后变成了难以去除的血痂,谢松原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法把上边的血迹和一些沾了泥的地方完全清理干净。
白袖不高兴,但他只能忍。一直忍到伤口结疤,他的耐心终于到头,表示自己想要洗澡。
任天梁也很大度,叫人将溪大内的一处小室内游泳馆给他腾了出来,往里面注满了水,让白袖尽管洗,不要客气。
他们从防空洞出来后,任天梁在溪城的地位明显提高了不少。
易覃死了,他那群手下也跟无头苍蝇一样,忙着争夺帮中的“财产”,将帮内搞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