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卖棉花的总收入,也就是四百三十五万八千二百两。
这个数字跟放在偏厅的银票银子数额相等。
詹明深吸口气∶"怪不得整个南军国的人像疯了一样想种棉花。"
当初他也是一样啊,总感觉若不是跟纪彬合作,他说不定会像那些别骗的人一样,骗个几百两银子,然后什么收获都没有。
听说禹王还在搜查骗钱的团伙,现在也不知道有眉目了没有。大概率是抓不到人的,那几十万两被骗的人,也早就被带走了。
詹明光想着其他人的下场,心里忽然沉口气,怎么就这么不敢置信呢。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詹明又道。
纪彬何尝不是。
前段时间他跟引娘算账的时候,也不过赚了万两银子而已,如今直接翻个几百倍,任谁看了都很难坐得住。
靠着棉花一夜暴富,这不是什么难处。
纪彬开口道∶"咱们算算细账吧,越是这种时候,咱们俩越要沉下心。"
若被眼前的银子迷惑心神,那可就不好了。钱这东西好也不好。
白银几两能解世间百愁,白银万两,说不定就要发愁了。
特别是这突然而来的财富,不见是什么大好事,唯有稳住心神,做好后来的规划。
詹明知道纪彬聪慧,可被小他几岁的人点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要算细账,并不是从两人分成开始算。而是当初从棉商手上来那十一万斤棉花来算。
先算简单的,纪彬他们帮忙售卖的四万斤棉花,这棉花按照当时的说法,收一成利润,再加上运费损耗。
按照六千文一两的售卖价来说,这四万斤棉花总价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九成给棉商,也就是一百零八万两白银。纪彬詹明分十二万两银子。
运费损耗也就不算了,比价加起来不到十两。
这是较为简单的账目,毕竟这些棉商信任他们,运过来的时候不管价格高价,都把收入托付到他们身上。
当初纪彬詹明定利润的时候并未要多,也是想对得起这份信任。
剩下的账目说好算,那也是好算的,说不好算,那是真的不好算。
想当初以两千文一两的价格收了七万斤棉花,谁能想到运过来之后翻了三倍。说是低买高卖也不为过。
若按照契约来讲,纪彬詹明回去之后直接给两千文一两的价格,谁也没法反悔。毕竟当初的两种方法本来就是赌哪种方式收益更高。愿赌服输,自然是没什么。当初也是给过他们选择。
不过他们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准备以三千文一两的实际价格给到棉商们。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比棉商在本地售卖要好上不少。也已经足够赚的了。
至于更高的价格
对不起,给不了,契约就是契约,给了契约之上的价格是他们好心,不是他们的义务。
那明年不让纪彬詹明收棉花了
詹明刚提出这个问题,纪彬笑∶"你觉得以如今棉花的价格,明年宿勤郡种棉的人能有多少。"
他们宿勤郡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土地合适,气候合适,走一段陆运就能有码头,一路到松江府不到六百里的路程。
他们本地收获棉花的时间还比其他地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