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地的坑洞,还有周远之锦袍上的泥土,用掌心的水泡骗她做了好几顿饭菜。
还有当时不管灰尘坐在地上喝过的几坛酒。
直到现在,沈愿棠的鼻翼间好像还能闻见那日好闻的酒香,醇厚悠长,能一醉三日。
沈愿棠偏过头,问“若没有那封信,你是继续等,还是娶云臻”
周远之垂首,再三思量“
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二字。”
假若有如果,周远之或许都不会跪在这里。
“宁国不是火坑。”沈愿棠垂眸看向他,目光澄澈淡然,“你怕什么呢”
“远离故土和亲人,是好事吗犯了错谁帮她有心事和谁说”周远之固执的跪在原地。
许是没有了外人的缘故,周远之眉间的疲倦再也不掩饰。
挺拔的脊梁忽然间坍塌,像是被妖精吸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
和初次见面时站在树下意气风发的样子相去甚远。
沈愿棠偏过头不看他“既然如此,何不一起去在宁国,必有你一席之地。”
“我不能抛下云臻。”在沈愿棠面前提起这个,周远之没来由觉得心虚,“她什么都没做错。”
沈愿棠倒是没觉得其中的不同,仰面发出一声叹息“去了宁国,她仍是皇室。”
“你能保证”
“自有卷轴为证。”沈愿棠摸着袖口的褶皱,一时间火气又烧了起来,“赔我衣服”
话题跳的太快,周远之愣住,沈愿棠也不管他到底听没听清,气冲冲的甩袖离去。
回到驿馆后,晏尚站在门口,吸引了一众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
沈愿棠抱臂站在远处,倚着小铺的门板看了半晌。
半晌后,随手扯了个小孩,把剑和几个铜板塞到冒鼻涕泡的小孩手里。
给小孩指指站在驿馆门前的男子“把剑给他,让他给你买两串糖葫芦。”
“那人不是傻子吧”小孩仰起头看这个好看的姐姐,又看那个好看的哥哥。
“绝对不是。”沈愿棠伸手朝天,“两只糖葫芦,一人一串。”
小孩抬起笨重的袄袖,往鼻子前一抹,抱着剑就冲晏尚小跑过去了。
晏尚看到剑的时候静止了片刻,但还是牵着小
孩去买了两串糖葫芦。
刚糖葫芦刚到手,小孩撒丫子就跑,直奔沈愿棠藏身的角落。
这般明显,饶是晏尚并没有打算注意也不得不将目光放在小孩身上。
不出意外看到了和小孩分糖葫芦的红衣姑娘。
沈愿棠拿了糖葫芦,遥遥冲晏尚挥舞两下,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是家并不陌生的铁匠铺,沈愿棠的两柄剑都是在这里锻造的。
在那个铁匠铺的背面,是个很普通的兵器铺。
沈愿棠从袖中摸出张五十两的银票,和手里的糖葫芦一块递给了掌柜。
掌柜头也不抬,拿过糖葫芦咬了一口。
也不知是怎么操作的,一个山楂吃完后,柜台侧面便出现了一个暗门。
黑漆漆的环境里依稀只能看清向下的台阶。
沈愿棠又递了五十两银票过去“阁主在吗”
掌柜的收下银票,摇头。
“本座有件事很是不解,你能不能回答”
掌柜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