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棠站在门口,西来残阳在面颊上补了一层好看的妆容,寻常素净的面容现今敷了一层精妆。
只站在那里,明艳的过分。
晏尚只看了一眼,再移不开目光。
半晌后,晏尚才缓缓笑出来,那是村头憨傻被母亲喊回家吃年夜饭才有的纯粹喜乐。
此刻这样的喜乐出现在晏尚面上“我去去就回,你把门关好。”
“恩,多买点。”沈愿棠从手里摸出几个铜板,远远抛给晏尚。
r看到对方稳稳接住后,转身将院门紧闭。
中午晏尚做的菜实在是太难吃了,都对不起那好看的卖相。
沈愿棠摇头叹息着,挽起袖子下厨房,目光从那一排食材上划过,伸手准备一展拳脚。
锅碗瓢盆碰撞的响动,伴随着饭菜的香气远远传出去。
距离不远处的柏南家也传出了相同的声音和隐约的说话声。
眼见热乎乎的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说去买果脯的人还没回来。
沈愿棠站在门口,瞥向房门紧闭的供奉室,心想过几天是不是还要换一下瓜果。
刚才提起青州,暂时还没有给安季白传信,也不知道对方的消息灵不灵通。
晏杭既然已经答应提前动手,那么距离事情开始快便在两个月后。
两个月,世事多变,谁知道接下来又是怎样的发展
沈愿棠站在门口,仰面轻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年纪轻轻叹什么气”晏尚推开大门进来,手里捧着两个油纸包。
沈愿棠笑了笑“只是感慨这样生活的机会很难得。”
“两个锦衣玉食的人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亲身体会民间疾苦,这确实难得。”
“你我小十年没见了,先前他们在跟前总觉得连说话都不舒坦。”
沈愿棠接过两个油纸包,转身放在桌上开始拆绳子。
油纸包里包了好几种果脯,橙黄色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果子,咬一口酸酸的。
还有一种红艳艳的,咬下去又酸又甜,很开胃。
沈愿棠接连吃了好几个,猛然觉得牙根疼。
晏尚见她面色不对,不慌不忙到了杯水推到近前“好吃也不可贪多,伤胃。”
“有些想喝夫人酿的果子酒了。”
“还好意思说”晏尚扯扯唇,抬手抚上额
头,“自你走后,晏府再没出现果子酒。”
“恩夫人不酿酒了”
“母亲说烈酒伤身,所以才酿了那果子酒给你,你不在,自然也就不必酿了。”
沈愿棠垂下眸,浓密的眼睫将眸底的情绪遮住,缓了语气“夫人一向与我投脾气。”
“不是投脾气,是难得有人能喝下那么难喝的果子酒。”晏尚端起茶杯,将那一点笑意抿在杯盏里。
沈愿棠想起那果子酒的味道,又默默拈起一颗梅子干扔进嘴里“不识货。”
“沈城主您最识货,不然怎么会喝掉那两缸果子酒”晏尚再也不压抑自己的笑意。
白净的面孔上渐渐浮上一层浅粉色,好似人间四月桃花盛开的盛景。
在眼角眉梢里过了个春天,天光乍破时在夏日第一天窥见了如火骄阳。
那么骄阳被桃花压下,只留下一片轻柔的目光。
“罢了罢了,少见你这般开心,不与你计较。”
二人以茶代酒,浅浅碰了个杯。
“愿早日回京,共饮美酒。”
“愿与君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