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永国,二在宁国宫里。殿下可还记得在明月阁听相声时,遇到过一个乞丐”
“孤说他手不错,适合抚琴,后来你说可以教他弹弦子。”
“正是此人。”
寒玉有些不明白“暮氏底蕴深厚,先帝之后虽已远离朝堂,但怎至于如此落魄”
“听说原是去拜师学艺的,可惜遇到了骗子,只好乞讨为生,后来就遇到了咱们。”
“然后呢”
“臣教他弹弦子,之后让人送他回来,没想到几日前他进宫面圣,又看到殿下了。”
寒玉随口评价“这般愚钝,也难怪愿意尚公主。”
“尚公主有何不好,位列皇亲国戚,受众人跪拜。”
寒玉没有说话,俯身看着那尾全黑色的鲤鱼,目光凛凛。
看上去像是那尾鲤鱼让她不开心了。
搞得周远之莫名奇妙。
但是寒玉不对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玄度之前说的话在。
周远之只能认为是对方武功练错了路子,以至于有些邪性。
“明日孤会让人告诉陛下。现在孤倦了,你退下。”
“殿下不见见再做决定吗”
寒玉抬眉,手间屈指一弹,指间一抹白色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没入池中。
那尾黑黢黢的锦鲤登时翻了肚子。
寒玉抿唇轻笑“你眼光一样独到,孤信任你难道不好吗”
周远之抿紧了唇,目光轻轻的落在那尾黑锦鲤上“很好,也不好。”
亲手给喜欢的人选夫君,怎么会好
时至今日,周远之和云臻成婚已经有一年的光阴。
可夫妇对视时的眸子,依旧不算深情。
周远之看向那尾锦鲤依旧还是问“当初殿下为什么要失约”
“若孤为你解答疑惑,难道你能休了云臻娶孤为妻”
“臣不能,但是答案对臣很重要。”
是真如那杀人诛心的信封所言还是另有隐情,对周远之来说无比的重要。
那是几十年来的期盼和几十万个日日夜夜撑漫漫长夜的支柱。
寒玉想起那次在遗梦珠中问过玄度,关于前世周远之的死法。
又想起那次感同身受的葬身鱼腹,唇边那善意的谎言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是回到宁国之后,寒玉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于某些事的无能为力。
让人痛苦,也让人清醒。
“宗里出了叛徒,晋王为了报复,便将孤囚在地牢折磨了一月,因此耽搁了。”
“叛徒是谁”
寒玉看向周远之“反叛是孤与她早就定好的,只是没料到晋王会在那时下手。”
周远之扯唇轻笑,细长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那位叛徒,是沈月见宗主吧”
寒玉没否认,只是说“孤有要事交代她去办,你别”
“晋王下手的时间可真好,这位副宗主反水的时机也真好。”
“她已经不是副宗主了。”
“没关系,我等着,天涯海角总有遇见的时候,希望殿下不要伸手阻拦。”
寒玉微微叹了口气,抬手轻摆“天色已晚,云臻在等你。”
“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