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栩阳不放心地自己上手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奈地笑道“好,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岑初不愿意回快速舰艇里赶路,态度坚决,谭栩阳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让快舰里跟下来保障岑司令安全的几人说了一声,让他们驾驶快舰远远地跟在后面。
男人认真地为岑初理好衣服,将最外层披着的墨绿色外套也给拉上。然后自己穿上外骨骼装甲,打开一层能够防风的透明等离子罩,乖巧地在司令身前蹲下。
岑初满意地爬了上去。
“慢慢飞要花很长时间。等会儿我会一点点加速,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拍一下我,我会马上减速的。”
“嗯,好。”
于是,两个身影自辽阔大海的上方飞行而去,从黄昏时期进入黑夜,渐而很快天色微熹。
岑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背上睡着了。
安静的星空中,热闹的十一舰身后跟着一支静默的细长舰队。
但是对于这样一支静默舰队来说,其内部的生活也是可以热闹万分的。
当然,令线安心而放松的自由的热闹已经远离它们有一段时日了。如果舰艇内部能够拥有灰尘的话,那它们的娱乐区早就该叠起两米厚的尘埃了。
但它们确实又是“热闹”的。
尤在今天,吵闹得不行。
在舰艇靠近圆尾的那一端,数不尽的线团密密麻麻地汇聚于此。
有的线体蜷成一团安静地待在自己负责的工作岗位上,仅仅伸出两端线头这儿碰碰那儿碰碰,忙碌得不行。
更多线体却交相缠绕,端头与端头间十分频繁地碰在一起。
你缠着我,我缠着它,它再缠着另一个它。
甚至有线两头同缠,一起进行着交流。
我们,该跑
不,该配合它们。
他们在宣战,敌人太多
我们选择过了,不能再选。
不是宣战。那是交易,还有示威。
反对方的领头线体急得不行,粗壮而长的线身灵活地从众线之间脱身而出,两端齐用地在舰壁上哒哒戳着。
它们,向全星域,广播
全、星、域
三普米尔时间之前我们拥有逃离之法,现向所有舰发出邀请凡交六成能量者可得庇护,可随逃离,能量足够即止,其余者靠近皆、为、敌。
这是宣战
稍细的长线体冷静地探过线来,缠上它的端头可它对我们,一样。
我们同意,因为它们很强。
逃离技术我们看过,理论上能够实现。
我们得出去,我们没办法。
我们得跟着。
其他舰也一样,没办法。
所以它们也得跟着。
线端与线端不停地触碰,它们时而碰碰这个,时而碰碰那个,还有好几根长线体干脆一起缠绕在一块儿。
它们吵得不可开交。
我们在这,会被利用危险
可我们离开,会死。
吵闹间,一根短线体吭哧吭哧地在复杂线网中穿梭绕行。
它蜷缩着大半条身子,生怕不小心就跟别的线缠到了一起,剩余在外面的部位一蜷一伸,一点点地拖着线团部分向前挪动着。
终于,它挤到了核心对话的周围。
在一群十多米长的成年线体中间,努力绷直了才能勉强达到三米长的短线体努力探着头,寻找着自己想找的线。
很快,它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细长线体的一端正忙碌地说服着其他线体,短线体便吭哧吭哧挪到跟前,蹭上它的另一端线头。
赛露露状态很好。
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