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就能使用了发生了什么事”律远洲的敏锐不会放过突然解禁的角色卡系统。
派派迟疑再三,还是在律远洲的逼问下说了实话。
战争之神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或者说,祁焕死了。
神明的死亡打破了这个世界对神明力量的束缚,角色卡系统因而能够被使用。
律远洲握住缰绳的手一僵,语气艰涩地问道“死了”
分别之时的画面还尚在眼前,现在居然告诉他他死了
即使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副本世界,他不仅仅是他,祁焕也不仅仅是祁焕。可是记忆中仅剩的这十几年的记忆还是让律远洲无法将这一切只当做一场游戏。
他突然对派派的话游戏理解无能。
“祁焕死了”
他问到。
死前会不会出现走马灯
祁焕中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他会不会在脑海中再次经历一遍过去的回忆。
这里的回忆特指与洲洲的回忆。
事实是不会的。
所以他只好自己争分夺秒费劲地回想着他珍藏的与洲洲相处的每一个片段。
签下一堆丧权辱国协议后,才被允许触碰的洲洲的黑色卷发。他只给他扎过双马尾,可惜他找一些夫人学会的发型还没切实用上呢。
瞒着圣女把洲洲带去看般拿来的奇珍异兽,洲洲喜欢毛茸茸。他的头发也可以毛茸茸,所以等于洲洲也喜欢他。
每次送给洲洲的小玫瑰都是他亲手栽种从未假手于他人的,可是明天会有人为他打理小花园吗会给律远洲带去一支花吗他当然知道每一朵玫瑰最后都被阿言丢了,但是哪怕这些花只是在律远洲手上停留了那么片刻,他也感到满足。
洲洲不挑食,但是挑所有的食。但是没关系,他是真的不挑食,可以配合洲洲的一切饮食习惯。
他还有好多好多来不及回忆的独家珍藏片段。
但是他的记忆却开始模糊了。
在中箭的前一秒他都感受到了身后疾驰而来的飞箭。
他本可以躲开的。
他不应该躲不开的。
但是他就是在那一刻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利箭穿进他的胸膛。
他甚至能感受到心脏被刺中的痛苦,连悲鸣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他是祁焕,是骄傲的贵族之子。一世风光却在这样的无名之地卸下了前半生的荣耀。
他一直知道他的抱负可能是不切实际的,但他还是执着地妄想改变,王室最后的癫狂把他仅剩的一丝妄想也碾地粉碎。
送律远洲出城的时候,他还在想,等把阿言弄出来后他就不当什么狗屁贵族了。贵族的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去吧。
他还等着给洲洲做饭呢。
洲洲还没有吃过他特意为他学做的菜呢。
好可惜,就差一点点。
他好不甘心啊。
就差一点点。
温热的血从他的嘴角滑落,口腔中的血腥味充斥到鼻腔里,让他一直珍藏的香味变成难闻的铁锈味。
他以一种狼狈的方式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剑支撑着他不让他坠落在布满灰尘的地上。
他好像总是差了一点运气,不管是迟一步遇见洲洲,还是眼下插进了胸口的箭。
他的眼中是鲜红的模糊不清的血幕,但他还是睁大了双眼望向律远洲远去的方向,即使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看见。
他不是世界之子,甚至这个世界的意识都在驱逐着他。
可是祁焕什么都不知道。
好可惜啊,本来今天中午要给洲洲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