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怎么可以”骆阳平呲牙咧嘴,他虽然这样嘴硬,其实马上就要坚持不住,如果再不放弃背包,整个人铁定要被一起拖下去。
泪水从眼眶涌出,骆阳平知道现在只能做一件事,他扔掉了飞镖,从兜里快速摸索出了那支包好的针管,背包倾斜的那侧恰好可以被反手触及,他流着泪咬着牙攥紧针管狠狠朝包里的塑料盒扎去
针尖轻易就刺穿了两层袜子布与盒壁,同时背包带也终于过了肩膀滑到上臂,撕裂尚未痊愈的肌肉在重压下瞬间疼得无以复加,“啊”骆阳平忍不住大叫起来,就在这叫声中坚持了七八秒钟,突然“啪”的又一声,这根背包带也终于断开
他刹那间感觉身子一阵轻松,然而这种明明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却让人痛苦万分
他没有低头去看那直直坠落下去的父亲留下来的背包,可他万分清楚能延续自己生命的宝贝就这么失去了。
笼罩的黑雾立时消散,那些该死的“瓦搭西诺”也停了,骆阳平把那只手慢慢抬到眼前,灰暗的光线中,玉色的液体注满在这支他死死攥住的针管中,他最后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多吸一点解毒液,让自己三个月后再活三个月而已。
然而半年后呢,半年后该怎么办,到哪里再去弄解毒剂
“我的救命药啊”骆阳平痛苦到极点,背上的负担没了,可他的心头却像被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
藤原绫香早已把面具摘了下来,泪水覆满了她美丽的脸庞,刚才骆阳平遭罪的时候,她除了喊那一句什么都没做。
骆阳平突然发觉这一切与其说可怕,不如说是可笑,他嘴角竟然上扬,把针筒慢慢放进大衣兜内,现在除了抓住梯子的手,全身都感觉绵软无力,“你看见了什么”他望着藤原绫香道,嘴边虽然带笑,眼神中却充满失望,甚至有一丝愤怒。
就算这个女孩很怕,至少也该下来拉他一把,难不成就那样瞅着他被拽下去,还是她认为他腰里系着的攀岩绳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拉断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丝分量
“你是想问我那些脸里有没有我父亲,对不对”她却直接把他的想法反问了出来。
骆阳平没有回话,这当然不需要回答,他只是等着答案,一个可以让他原谅她刚刚无动于衷的答案。
“我没有看见他的脸”藤原绫香眼中的悲伤清晰可辨,“但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这就是她不作为的原因,即使没有惊呆住,她也不能做什么。
“盒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帮那些人解脱的关键,包括我父亲。”这话她没有说出来,也同样没必要说,骆阳平当然懂。
“其实直觉一直告诉我父亲早已遇难了”藤原绫香抽了抽鼻子,同时用手使劲抹了一把脸,“只是我一直强迫自己别相信对不起”
骆阳平的心又如往常般顷刻软下来,除了原谅这个心爱的女孩,他还能怎样
这时底下传来一种陌生难以形容的呼呼声,骆阳平终于垂下脑袋,只见狭小的垂直通道深处,五颜六色的光芒耀眼,在通道内快速旋转,就好像所有的解毒剂都已脱盒而出,光芒持续了足有一分钟,然后慢慢散去消失。
他发觉自己身上那种共鸣感也几乎在同时消退,难道这共鸣竟是因为那些逝者,他们的身上就有着和自己体内一样的东西
他内心极度复杂,这一幕算是兑现了父亲早先的诺言让那些亡灵得到解脱了么塑料盒内的东西,除了解毒难道还有解魂的功能,莫非池田重山带这一大盒解毒剂来,本就不是只为了儿子
“嗒”“嗒”,又一种声音传了上来,这次一点也不陌生,这是有活人在攀登铁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