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的骆阳平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他明白了为何野边一见到戴那种v字仇杀队面具的人就恨之入骨,“我到现在都不懂美玲为什么会那样画,也许真像她说的就是一种天生的直觉。”野边又接着道,“然而那副素描,却成了我妹妹的催命符”
他视线转向悬浮着的野边美玲,目光中满是悲伤,“之后短时间内又有两个人以同样的方式被杀害,美玲画出了同样的凶手,于是再接下来就轮到了她”野边眼中的悲伤刹那间换成了愤怒,“在一个大雨的周末夜晚,我难得在家,而她直到半夜都没回来,这种情况以前从没出现过,我当时就感到不妙,果然第二天她被发现横尸在一条小巷里,而雨水已经把现场的作案痕迹冲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哭,我野边不喜欢哭,但那时我的胸膛却像要爆炸一样”野边再次死死攥紧了双拳,那张素描纸也瞬间被揉成了一团,“警方内部有长生会安插的内线,这个我早就清楚,尽管不知道是谁,更重要的是,直到美玲死我都没告诉她自己加入了那样一个庞大而邪恶的组织。”
“我并不恨菅泽,他在这个组织里算是有点良心的,可我憎恶其他很多人,包括我自己,我们做了太多的坏事,最后报应终于砸了下来,我非常清楚作案的几乎肯定是组织里的人,那种在外岛上的试验对我们来说也不是秘密,只是我讲过,长生会过于庞大复杂,不同派系间的争斗从未停止,其他派别的人做什么事我们不可能都知道”
话在这里停住,野边再度弯腰捂嘴咳嗽,等咳完手掌张开时,手心里赫然是一滩血
原本血迹早已干涸的他的手,又沾上了湿血
骆阳平心里一阵悲哀,他根本不晓得该说什么,任何安慰的话看上去都不会管用,这里也绝对没有急救设备,“野边,我早对你说过,凶手就是那个戴人皮面具的家伙,你不是认识他么,怎么之前不直接去找那畜生算账”他想了一下这样讲道。
“因为我不想杀错人,因为我不知道是哪一个。”野边慢慢回道。
“什什么意思”骆阳平脸上怔住,他当然不解。
野边尽力挺直上身,重重喘了一口,道“这个组织里有所谓的四大杀手,以扑克牌的a、k、q、j来代号,除了a以外其他三个都在中国,你在青木原里见到的那个戴墨镜的大个头,不出意外的话就是k。”
骆阳平讶意更浓,“q和j我没见过,只听说q是个重度残疾。”野边继续说下去,“但排在第一位的a,却在日本,也就是那个始终戴着人皮面具的混蛋,只不过”
“他并不是一个人,与其余三个不同,a其实是四个人。”
“啊”骆阳平再一次叫了出来,“四四个”
“不可思议对不对”野边苦笑了一下,“很早就有传言,他们是极为罕见的四胞胎,所以用牌里的花色来进一步划分,红黑桃和草花方块,我无法确定你见到的是当中哪一个,我不想滥杀,除非有证据表明四个人都参与了杀害美玲,但那不可能,小妹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用不着四个人都出动。”
凡事要讲证据,这无疑是野边当警察留下来的思维和行事准则,同时也证明这个人内心还有良知存在,骆阳平明白自己之前的看法没错,尽管他一度对野边厌恶到极点。
“我那时已经给美玲买好了生日礼物,可惜她再也等不到那天,离二十岁就差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