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
这一声叫仍是突然,却不是江顺说出来的,而是传自炼丹房大门口。我又吃了一惊,和管书卉他们一起回头看去,只见炼丹房的大门此时猛地被人推开,羊祉兴领着七八紫袍汉子虎步流行的奔了进来。
刚刚我还在想羊祉兴是不是也会赶来炼丹房,没想到他说到便到。羊祉兴还是那副丑陋嘴脸,一脸干巴巴的像是树皮,虽然他头上有宽松的衣帽遮掩脸部,但却遮不住他面上那一颗巨大的右眼,婴孩拳头大小的右目几欲跳出来一样。他疾步走来,左手里正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蓬发头颅,看样子,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白面青年,一进门,羊祉兴单手一扬,将那颗脑袋抛向俞武生,怪笑道“你那些师兄弟太过碍事,所以本座便用腐尸散将他们尽数烧了,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事先我给他们下了半生醉,所以他们死的时候一点也不疼。”
“常师弟”那颗脑袋被羊祉兴扔出,正滚落在俞武生脚下,俞武生低头只是看了眼便马上大叫一声,抬起头时一张脸已涨得通红,手里长剑只在胸前舞了个花,吼道“狗贼看我不活剐了你”
说罢,他便要欺身上前冲向羊祉兴,身边的俞剑平几人也都是怒火上头,马上举剑欲要跟随,只是他们刚迈出两步,一旁的申思南忽然横剑一荡,硬生生的将他们拦了下来,沉声道“俞师侄不可妄动,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俞武生他们一起上,恐怕也不是羊祉兴几人的对手。羊祉兴毕竟是长生堂白虎坛的坛主,武功自不可小觑,我还记得当初在死亡沼泽外围森林时,便是连程富海和江顺联手也不曾将羊祉兴怎么样,双方也只是打了个平手,他们这几个昆仑派年青一代的翘楚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况且羊祉兴身上还藏有大头鬼仔这等邪物在,那种东西神出鬼没,实难令人防备,一旦被羊祉兴放出暗中偷袭,只怕不等俞武生几人近身便已先死一个了。
经申司南一提点,大概俞武生也马上想到了这些,脚下登时停住了,但他一双眼睛里已是布满了血丝,右手握紧了剑柄,左手五指分分合合,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只怕羊祉兴现在已被他杀了千遍万遍。
见得俞武生他们如此模样,羊祉兴此时倒颇显得意,左手在身上的紫袍边擦了擦,我本以为他还要对俞武生他们说些什么,哪知他却一低头,竟看向了我,嘴角一咧笑道“顾兄弟无需担心,我长生堂大军已到山下,今天便是七大门派覆灭之日,幸得你飞鸽传书及时,为我堂立了一大功,待得夺了蜮毒解药,回去之后自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他这话说的颇为欣慰,似已将我当成他们长生堂的人,但却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我都快以为自己听错。
他说的是,我飞鸽传书为他们长生堂通风报信
羊祉兴在干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忍不住怒道“羊祉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顾某何时向你长生堂通风报信”
我这话说的急,话还没说完,我便觉脖间涌出一圈热流,又流出不少血来,血液顺着我的前胸往下流,流到了腰挎上。先前我施展开天内功,身上的兽皮衣被我撑碎大半,只在腰胯间还残留些碎布遮身,但那里也早已被血染红,血液浸湿溢出,正一滴滴的往下落。
被我当头喝斥,羊祉兴脸上有点僵硬,眼中却充满了疑惑,倒好似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样。他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正在这时,似应了他先前说的话一般,炼丹房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漫山遍野的杀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