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最后轻轻拨弄了两下琴弦,将手中的吉他放到一旁。
“嗷呜”哈罗换了个姿势趴在乌丸熏身上,毛茸茸的脸蹭来蹭去。
降谷零视线微凝,不怎么客气地捏住小狗哈罗的后颈,把它从乌丸熏身上拎了起来,丢回它的狗窝里去了。
不过降谷零手上到底还是有分寸的,控制着力道没有把哈罗弄醒。
“呜”哈罗在空中倒腾着四只小爪爪,半睡半醒之间落进了它熟悉的狗窝里,身体熟练地在它软绵绵的狗窝中蜷了蜷,很快继续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中。
乌丸熏好歹是一名公安,该有的警觉性还是有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唔,我怎么睡着了”
降谷零失笑“好像我弹吉他的时候,有一种特殊的催眠效果。”
乌丸熏努力眨了眨眼,只觉得还是眼皮很沉重,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闭上了一样。
降谷零有些亲昵地揽住她“很困吗要不要先睡一觉,晚饭了我叫你”
“嗯”乌丸熏小幅度点点头,脑袋就不自觉耷拉下去了。
降谷零托住她的脸,让她靠到自己肩膀上,把人抱到他房间里去了。
他把乌丸熏轻轻放到他床上,非常细致地将她系在背后的带子抽开,放松了紧绷的衣服,一遍能够更舒适地进入睡眠。
再将被子给她盖好,手和脚都放进被子里去,只露出了半张脸枕在他的枕头上。
降谷零自觉搞定了一切,满意地直起身,刚准备离开,视线突然又在乌丸熏脑袋下压着的两条小辫子上停了停。
唔,睡觉的时候把头发扎得这么紧,肯定很不舒服吧。
于是降谷零又做回床边,给她拆辫子。
然而,降谷零拆了一会儿,对着满手乱糟糟的头发和解不开的小皮筋,陷入了沉默。
他发现自己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
他连锁都能一秒钟撬开。
结果却拆不开女朋友漂亮的小辫子。
降谷零怎么知道,为了让自己的头发看上去拥有自然饱满的高颅顶、为了让自己的气质显得更加俏皮灵动,乌丸熏在黑色的头发底下不知道绑了多少根用来定型的小皮筋呢。
降谷零对着眼前这一坨被他弄得解不开也理不清的头发和皮筋,颇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糟糕,他好像闯祸了。
小薰醒过来之后,肯定会非常生气吧
降谷零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子,积极地转动脑筋,开始思考其补救方案来。
他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简易笔筒里的那把尖锐的剪刀上。
有了
降谷零把见到拿过来,对准乌丸熏的头发上的皮筋,把这些小皮筋一个一个剪断了。
终于,随着小皮筋“咔嚓咔嚓”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被束缚以久的头发终于重新得到了自由。
乌丸熏即使睡着了,也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听着耳边细碎的“咔嚓咔嚓”的声音,敏锐地睁开眼转过头“你在干什么”
降谷零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手速将见到藏到了身后,还不忘将脚下一小团缠着着头发的碎皮筋踢到床底下毁尸灭迹。
降谷零不愧是卧底七年经验丰富的公安精英,在乌丸熏转过头的那短短半秒钟时间就已经没收了一切证据,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看不出丝毫的心虚之色“抱歉,吵醒你了吗我想帮你盖下被子。”
降谷零一只手按在被角上,煞有其事的样子。
乌丸熏看了他两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刚刚抬起的脑袋又跌回了松松软软的枕头里蹭了蹭,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句“谢谢你呀。”
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她在做梦吗
乌丸熏半张脸埋在充满着阳光香气的被子里,很快又睡着了。
她的作息实在是很颠倒,清晨晨睡中午醒,今天她也就睡了不到七个小时,下午秒睡也不奇怪。
降谷零稍稍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乌丸熏的头发重新梳顺,再把被他踢到床底下的那一小团皮筋捡出来,真正毁尸灭迹去了。
乌丸熏是被甜滋滋的香气唤醒的。
她吸了吸鼻子,脑袋抵在枕头上爬起来。
看着这陌生的昏暗房间,乌丸熏不由得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