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人的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但他很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加起来的年龄恐怕也就只比自己的年龄大一些。
然而也正是这两个人,联手之下夺走了他的性命。
他的剑从他的手中跌落了下去,随之倒下的是这位“德高望重”的道长。
时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方才那一掌确实是木道人稳占上风,他所看到的自己负伤也并不是个假象,好在有宫九那并不只是作用于外伤,对内伤也有些帮助的功法,再加上嫁衣神功本身绵长坚韧的特点,起码能让她在黑暗之中绝不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现在危机解除,她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借着这微弱的光亮她看了眼周围。
这间演武室通往下一间的门是翻转开启的,这才让她有机会制造黑暗的环境。
有了光,她便能分辨出下一间的方向了。
花满楼听到她的脚步声也跟了上去,跟着她穿过翻动的门走进了下一间。
“沙曼姑娘”他突然开了口。
若是他现在还没发现,这用着和击杀公孙兰同样武器,身上虽然有特殊药味干扰,但也还能分辨出之前熟悉的气味的姑娘,正是一道来的人,那他也不是花满楼了。
“我不是沙曼。”时年没有隐瞒的意思,却要纠正一下说法,“沙曼是我和宫九协商之后借用的身份,我的名字是时年。”
“那么时年姑娘,这个方向有另一个出口吗”花满楼问道。
“这一点我也不能保证。”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眼花满楼,这温润公子听闻此言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丝毫怨天尤人的意思。
在他看来,若不是时年突然横插一脚,恐怕他已经死在木道人的手上了,倘若这一边真没有出口,也便只是殊途同归了而已,而倘若有,那便是上天总算还对他有些眷顾。
穿过这一条通道,进入的下一间石室,像是一间书房。
花满楼听得到她从书柜上将书册取下来翻动的声音,却也闻到了空气中一股奇怪的气味。
他疑心是书页上有毒,她却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让他有些怀疑她所说的日后娘娘是否并非是一句随意的胡诌,而是确有其人。
再一想到她抵达此地的时间甚至要比他和木道人还要早,在登岛之时更是毫不犹豫地跳海,恐怕是来找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这位教养极佳的花家公子,即便明知此地或许珍宝满地,到了能让木道人都失态的地步,也突然有了种身在别人家中做客的拘束感。
时年看了他一眼。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很好懂,但这样的道德标准,在江湖上往往是要吃亏的。
“花公子可是想知道我与此地的关系”时年开口道。
“如果时年姑娘方便说的话。”
“我师祖与此地的主人有旧,现在此地主人不在,我便代为保管些东西。”时年叹了口气。
花满楼看不到她的表情,便也猜不透她这叹气里到底是在惆怅师祖和那位日后娘娘之间的关系,还是在惆怅此地主人已经远游。
时年其实叹息的是手中书册上记载的常春岛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