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凛然一惊。
那是楚师兄身上熏香的气味。
她尚未来得及找个理由掰扯过去,那本卧在桌上的白猫忽然被阴嫔一下轻拍,从桌上跳了下去,直扑屏风之后而去。
屏风之后便是那郁金香气的来源。
这白猫看起来半步离不开阴嫔的怀中,却在此时变现得格外灵活。
楚留香一来没有第二条退路,二来,他连人命都不忍损伤,又如何舍得伤害一只猫。
他那一身蓝衣的衣角刚露出一片,阴嫔已一掌横扫了过去。
屏风顷刻之间被掌力击中碎裂开来,砸在墙上后,挂在那里的花束也随即跌落,在这一片乱象中她骤然变掌为指,指着楚留香的脸而来。
“阴嫔前辈何必下手如此狠毒”
时年一声轻喝,已追了过去。
她与阴颜说她看不惯阴嫔的有些所作所为,其中最要紧的一条便是
秋灵素只是因为自己当时容颜被毁,恐惧与激怒之下才失控挖去了孙学圃的眼睛,阴嫔却不然,她对所有见过她的脸的男人,大多下了狠手,即便是她二姐九子鬼母阴仪门下的艾天蝠也没逃过她的毒手。
倘若对方是个垂涎美色之人,还对着阴嫔动手动脚,那她有此所为倒也无妨,可她伤害的,分明是个在铁叔叔口中的大义之人。
她一指的指风狠辣,完全不难猜出她的用意。
阴嫔眼见这屏风之后显露出身形的是个像极了朱藻年轻时候的青年,越发觉得有些手痒。
然而一道缠绵柔和的指力抢先一步落在了她的手指上,这一指兰花拂露的轻描淡写,落在她手指上却有种火烧火燎的刺痛。
阴嫔飞身而退收回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时年。
她深知朱藻的本事,时年在破大周天绝神阵之时所用的流云飞袖出自武当,也勉强可以说得通,可她当时只用了一次的一指断剑的功夫,和此时这兰花手,纵然是她跟着日后身边多年眼界越发开阔,也绝没在江湖上见过。
从指尖渗透的一股扰乱真气,留手之后还带着几分破坏力,她在中招之后便试图将它逼出,却发现自己这数十年的内功修为居然还差了点火候。
她也在此时看清了这在屏风之后的男人的样貌。
他确实有几分像是朱藻,却要显得更加清逸得多。
碧落赋中人尊朱藻一声小皇子,一来因为夜帝,二来因为他那行事里的豪气也诚然贵气更甚,不像眼前这位,更有一种清风过境的似有似无。
若要算起来,他让她想到了一位故人水灵光。
都说外甥像舅,这话倒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