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苏梦枕去了蔡京的府邸将他的名花劫掠一空的时候,倒是有瞥见过他的样子,当时他虽也算不上处境多好,却也还有身处三公之位上的尊荣。
而现在
他的脸被蓬乱的头发盖住了些,看起来倒还算是干净,只是苍白得像是在冰水中浸泡过。
不往人脸上动刀子,让人看起来还有点表面的体面并不意味着任劳任怨二位留手了。
这位昔日的太师,左手从五指尖端到将近手肘的位置,皮肉几乎都被与骨骼剥离了开来,这一片血肉模糊竟然没滴落多少血,甚至还不如刑部门前来回押送犯人的时候淌下遗留在那里的多。
而这甚至只能算是他身上较轻的伤势。
朱月明揉了揉鼻子,努力让自己做出一副已经很适应眼前情况的样子,刚想替时年打开监牢让她进去问几句,也算是给这位京中的新贵卖个好,却忽然看到她止住了脚步站定在了那里。
连带着他也被拉住了。
“朱大人,冒昧问一句,您是亲眼看到蔡大人被押送进来之后便被两位行刑的吗”
时年的声音清冷,在这刑部大牢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朱月明朝她看去的时候,发觉在她脸上也罩着一层寒霜。
“这京城中的人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比如说,我精通易容之道,你要说我的武功跟方巨侠还得并列着来说,但这易容术,我敢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她话刚说完,朱月明便突然发现任劳任怨的动作被定在了那里。
空中在倏忽之间出现的游丝以让人防不胜防的速度密布了整片区域。
若非地下阴暗,烛火不均,朱月明甚至无法发现这些游丝的踪迹,即便是此等情况也无法轻松辨别每一条。
只能看出正是因为这些丛时年在开口之际,从袖中甩出的无形丝线,任劳任怨才寸步都无法动弹。
六戊潜形丝居然在她手里,怪不得当日对阵关七的时候她的飞刀有些诡异。
朱月明的脑海中顿时蹦出了这个念头。
“朱大人,我想你恐怕得距离这座监牢也远一点,这里可不是什么会让人觉得有趣的陷阱。”
朱月明被她这一出发难整得有点懵,然而时年的下一句话让他更加觉得自己可能今天还未睡醒。
他赫然听见时年在说,“因为在这监牢之中的并非是蔡京,而是一个有着自在门内功底子的人。”
有自在门内功底子的人
朱月明并非是个蠢人,自在门确实在江湖上神秘,甚至在绝大多数武林好手那里,这都是个避而不谈的话题,可朱月明是什么人,他要在京城里混得开就必须对各方势力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