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你这么着急将我们找来,是蔡京这个罪人招供出了什么东西”童贯沉着脸,心里却已经开始思忖从蔡京这里能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
他更奇怪的是,为何朱月明要将他们都拦在监牢前的一段距离,那两个刑讯技术一流的家伙还像木桩一般被定在那里。
“我当然是要请你们来看一出好戏。”
朱月明咬牙说道,声音像是从齿缝中钻出来的,若非时年提醒,他便要在此吃个大亏了。
到时候别管是时年还是他触发的那根毒针,这个假蔡京一死,罪名总归是要落在他身上的,他这些年间兢兢业业一刻不敢放松,又加上处事手段圆滑,这才在刑部步步高升,谁知道还有人倒台了还能给他来上这一出。
“我且请各位看个东西”朱月明转向了时年,“时年姑娘,有劳了。”
在神侯等人来前,她早将六戊潜形丝收了回来,将任劳任怨两人点中穴道丢在那里。
现在,这无形的丝线再一次从她手中出手,隔着监牢的大门凌空贯穿了那囚徒的脸侧,在抓回来的时候竟然带回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一手让人几乎觉得像是隔空取物的动作看得朱月明险些想给鼓个掌,可他心头郁气未消,暂时也没有这个心情。
但在场的几人都看到了,时年取下面具的动作有些粗暴,将那张面具之下的脸拉扯得有些发红,可并不妨碍众人认出他的身份。
那确实不是蔡京那张身居高位养护得如玉一般的脸。
不是傅宗书又是谁
而倘若傅宗书在这里,蔡京又已经去了哪里
“这恐怕就要问问这两位刑讯高手了傅宗书和蔡京的体格都偏高瘦不假,但也还不至于分不出来谁是谁。”
时年的目光在童贯的身上也扫了过去,这人当年负责清剿权力帮的余党,算起来还是个武将,但这满肚肥肠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看着便不像是个做正事的料子,也无怪乎朱月明宁可多穿几层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多点肉了,跟大家一样了岂不是更好攀谈关系。
“如若我没猜错的话,蔡京早已经买通了这两人,将自己和傅宗书掉了包,傅宗书在此顶替他遭罪,蔡京自己却已经先行离开了。”
“可他能去哪儿”
“金国辽国于他而言何处不可去,何况既然他会让傅宗书顶替他出现在这里,又已经定下了找到替罪羊便让他死个不明不白的计划,他又为何不能此后都顶替着傅宗书的身份。反正从今往后他便是大宋的叛徒而已,只要能活命,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
时年冷笑了声,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抛到了童贯的手中。
童贯本想斥责朱月明为何让一个女人在此主持局面,可一想到关于她本事的传闻,他又偃旗息鼓了。
现在他看着手中的面具,感觉自己拿着的仿佛是个烫手山芋,又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这体格与蔡京并不相仿,这才没落到这个被人抓来顶替的地步。
但也说不准,傅宗书其实是想先一步致蔡京于死地的,毕竟他们二人手里到底掌握了对方多少东西,就算是童贯这个与他们一党的人也说不清楚,只可惜还是蔡京这个京城中的头号老狐狸技高一筹。
朱月明板着个脸,负手在任劳任怨面前晃了一圈,这两人死鸭子嘴硬,说不准之前还打算去官家面前反咬他一口,现在也一句话都不肯招供,看得他恨不得把他们用在别人身上的器具,都往他们身上也招呼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