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则成刚准备出府,便见到金钏搀着苏媚前来,方才河氏铺天盖地一顿臭骂,河氏嗓门大,那些难听的话都一字不落地传入了苏媚的耳中。
没想到河氏竟然毫无顾忌,当众破口大骂,而柳则成则是一言不发地受着,可见这些年柳则成过的是什么日子。
苏媚心疼舅舅,舅舅性子温和,可在河氏的眼里却成了柔善可欺,骂不还嘴的老实人,她见舅舅那青白交加的脸色,关切地道了声,“外祖去世的这些年,舅舅过的好吗”
其实好不好都写在了脸上,柳则成才年过五十,已是满脸皱纹,须发斑驳,看起来像是年过七十的老人,苏媚见舅舅那苍老的模样,心疼地红了眼圈。
柳则成见到苏媚,不觉热泪盈眶,秦臻的生母柳如画是柳家幺女,是他和大哥最疼爱妹妹,他爱屋及乌,也颇为疼爱秦臻,如今秦家家破人亡,妹妹和她的几个儿女皆葬身火海,他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秦臻了。
没想到他们还有亲人团聚的这一天,“臻儿,你终于回来了。”他想起妹妹惨死,更觉内心悲痛不已,连声音都哽咽了,久久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之中。
良久,他才看着苏媚道“臻儿,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臻儿放心,你母亲不在了,还有舅舅,舅舅这一次定会护着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河氏听到说话声,急忙追了出来,指着柳则成的鼻尖骂道“柳则成,你本事没有,口气却不小,他拿什么护着她,就拿你那几间快要倒闭的铺子吗你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尽快想想如何挣钱去给佳莹准备嫁妆,说不定佳莹嫁入高门,你未来的女婿还能提携你这个没用的岳丈”
柳则成双手握拳,极力地忍耐着河氏的羞辱,苏媚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在柳则成的面前,“舅母,你怎能如此说舅舅,舅舅是家里的主君,是家里的主心骨,你总要给舅舅留些颜面,怎的说话竟如此刻薄。”
河氏见到苏媚,心中邪火乱窜,“你还敢来我家,我儿因你而死,你”
一想起死在江泠的剑下,河氏狠不得撕碎了苏媚。
“舅母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忘了自己是用了什么法子,将我骗去了齐王外院”
河氏脸色一白,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后又想到秦臻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难道自己还怕她不成,于是她双手叉腰,又拿出了泼妇骂大街的架势来。
“我不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一个流放犯,我难道还怕你不成,我要带你去见官,看知府大人会怎么收拾你”
河氏便要抓着苏媚,拉着她去见官。
“河杨心,你到底在干什么”柳则成终于忍无可忍,只是他生性温和,这句话对于河氏根本就没什么威慑力。
“见官就见官,舅母都不怕,我怕什么,今上已经赦免了我和哥哥,倒是舅母,齐王已是逆党,被囚禁在天牢,而舅母曾为齐王做事,知府大人又该如何处置舅母。”
与逆犯勾结,可是杀头的大罪。河氏吓得脸色惨白,额上冷汗直流,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自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