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佳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大声质问苏媚道“你敢做却还不敢认好我现在就让他们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柳佳莹昨日撞见了苏媚穿着男子的衣袍,便注意到她的脖颈处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今日她穿着立领的厚衣裙,还系着披风,她定是为了故意遮挡那些痕迹。
她正要扑上去拉开苏媚的衣襟,将她所谓的证据展示给众人看,却被江泠骤然握住了手腕,她脚下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
柳则成气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他脸色铁青,瞪大了双眼,怒吼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柳佳莹被那一巴掌扇得脑子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河氏又是使眼色,又是咳嗽,柳佳莹却不管不顾地哭闹,撒泼打滚,江泠缓缓抬眼,不紧不慢道“你口中的奸夫正是本将军,昨日她身上的衣袍,也是我的。”
前厅骤然变得安静,几乎落针可闻,柳则成目光呆滞,双目无神,犹如一声闷雷在耳边轰然作响,他久久无法接受江泠的话,他双唇轻轻地颤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良久才呆坐在椅子上,不觉老泪纵横。
他为人老实,思想也很保守,想了很久,便起身对江泠道“臻儿是家妹唯一的女儿,我将她视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过去是我这个做舅舅的无能,没能护着她,但我希望将军能放过臻儿。”
苏媚见到舅舅那苍老的面容,因深受打击,不觉泪流满面,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舅舅老实本分,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和江泠抗衡,但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坚韧,全都是出于对她的疼爱。
柳则成跪在了江泠的面前,“将军位高权重,要什么样的女子都可轻易得到,只是臻儿,她的至亲已经不在了”
柳则成已经泣不成声,眼泪不断地从那满是沟壑的苍老的脸上流下,他以额触地,重重地叩在地上,“将军若想要报仇,尽管将我的命拿去,求将军放过臻儿。”
河氏一拳捶在柳则成的背上,“你疯了吗你为了秦臻,连我们母子都全然不顾了吗”
柳则成笑得苦涩,“我没什么本事,做生意也不行,但我一辈子都是为了这个家活着,可你看看,这哪里像个家的样子,秦臻是我妹妹的骨血,我该护着她的,都是因为我,臻儿才若是妹妹知道了她唯一的女儿被人欺辱至此,她定然死不瞑目。”
江泠看着眼前的这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苏媚那哭得红肿的双眼,他双手紧握成拳,冷着脸,深深看了苏媚一眼,大步离开。
柳则成轻抚苏媚的额发,替她拭去眼泪,安慰她道“臻儿,是舅舅没用,是舅舅没能护着你。”
他不停地说着这句话,一面说一面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
“舅舅,您别打了,您别自责,都是臻儿不好。”
江泠大步走出了柳府,策马疾驰而去,他和苏媚为何会到了今日这般田地,方才苏媚眼中的惧怕和恨意,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要对她好,可为何总是会弄巧成拙让他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他想娶她为妻,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而她却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逃走,甚至他越想要握紧她,她便越要逃,他的真心她为何就是视而不见,他到底该如何做,江泠甚至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难道他该放手吗他翻身下马,一拳捶在树干上,不行,他绝不能放她走,苏媚是他的,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他便是死也绝不会放手。
方才林良辰提亲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动心了,休想,她这辈子绑也要绑在他的身边。
江泠翻身上马,折回了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