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顾流风却是推了推他,呼吸急促道“霜至,你去看看,去看看兴许就明白了。”
容霜至这才停了声,朝天望去,这面墙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星月满天,却唯独他们正对着的头顶上乌云暗卷,似雪浪翻涌,与当空的皎洁月光格格不入。
容霜至心里蓦然一凛,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手一抬便召出风月剑道“好。”
说罢,衣摆轻飘,风月剑临空一摆,脚尖点在石墙上便直上而去,直冲进那乌云雪浪里。待到三十丈处儿却是豁然开朗,云端之上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冰封雪冷,灿灿地浮着银辉。
在那最璀璨的地方,一颗白色珠子仿佛被剥了壳的蛋,伴着微弱的雷鸣之声掩在云里。让容霜至下意识屏了息,却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之后,蓦地脸色一白。
顾流风等了许久才见到云端之上的雷鸣电闪,只没一会儿那雷劫便失去了热闹,间或孱弱疲劳地闪动两下,那片云还是无力聚拢出更大的雷劫,最终无力散去。
这不过是在预料中的事情。
这颗雪魄珠该是百年前文澜道友发现的,许是发觉这颗雪魄珠有从死往生开灵智的生缘,文澜道友并未提前拿取。只在墙上透露只言片语,留给时机成熟后又恰巧遇到的有缘人。
只,虽在机缘巧合之下已凝成百年,却还是没能彻底开灵智。只介于死物与活物之间,不算什么珍稀宝贝。
顾流风上一世也未曾在意,念及好歹是条未成的命,将它收下,放在青昭宗温养。如今,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文澜道友,这盛世看似长安,可到底是不是你想要见到的,却也不一定。只望霜至一切顺利。”顾流风迎着长风中的风雪,轻轻道“我所有不多,所念的,惟只被长埋地下的愤懑满怀。能给他的,只有这个并不美好的自己。”
容霜至翩然而下的时候,苍白的脸上看不出血气。手里的雪魄珠发出洁白光辉。只那光稍显暗淡,内里一丝银魄像是即将被风吹灭的烛火一般,颤颤巍巍。
“拿到了”
“嗯。”容霜至低应一声,却还是沉沉望着他。一只拿着珠子,放进他手里,顺势紧紧握住他的手,灼灼道“你是故意的,你还有话与我说吗”
顾流风一怔,眼皮轻眨,似是受惊了一般,却强自将眼神撇向别处,喃喃道“没有了。”
“好,你不说,那便我来问。”容霜至深吸口气,扶着顾流风的手臂有些发抖,还是强自道“这本该是容师兄找到的珠子,为何你会知道”
“不是我找到的。我与你说过。是我流落于此后,被墙上灵气吸引被救了一命。”顾流风不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披风重新穿上,双手掩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却强自耷拉着眼皮,面色平静道。
“可你没告诉我,为何你会在这里被救一命。”容霜至定定望着他,那双平日里潋滟的桃花眼里清明几许,带着毫无疑问的语气道“这里如此荒僻,你却对这里了若指掌。甚至连这么隐蔽难寻的地方都能找到。”
“据我所知,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