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弟子七窍的血已有些凝固,哪怕掉下来滚了一圈也没有滴落下来。灰败的脸上还带着恐惧的狰狞神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顾流风漫不经心地踢了踢小弟子僵直的身体,收了脸上云淡风轻的笑意,才幽幽道“这是提前被下了灭魂咒,到了时间就会魂飞魄散。容霜至,你惹上麻烦了。”
灭魂咒是被施用之人没过多久便会七窍流血,魂飞魄散而死,连转生收魂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太过残忍,早早就被禁了,连知道的人都不多。也得亏眼前这人认识,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关你屁事假仁假义。”容霜至瞪他一眼,满脸戒备道。
这人没了脸上的笑意伪装,不怒自威,偏偏眉眼唇角带着一股格格不入的乖戾气质,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人背后,也怨不得容霜至避他如蛇蝎。
“是吗。”顾流风却也不恼,敷衍应一声,沉吟一瞬,又成了似笑非笑的欠揍样子,指着地上的尸体,望着他道“他被你关在柜子里,而你却去了无忧谷,回来便自渎。现在他死在了你的柜子里。”
“我没有自”容霜至咬着牙,想要让他见点血又怕伤到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道。恨不得缝上他那张嘴。“关”
“关我屁事”顾流风漫不经心地将剑拨开,狭长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的玩味,无情道。“你确定吗容霜至”
下一刻,顾流风的脸色一肃,容霜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架在他脖子上的剑随风一震,狠狠朝外荡去。
容霜至吃痛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本命剑就从自己的手中脱离,狠狠地掉在地上,发出“啪啦”的一声脆响。
“你看,你现在的敌人并不是我。毕竟,若是我还想杀了你,你早就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你和他被下了药,你将他困住,自己却逃了出去。他现在死了,连魂魄都被抹杀,不留痕迹地被灭了口。你却不过是简单自渎就能安然无事。容霜至,这其中,你就没有感到什么诧异的地方吗同样的凶手,为什么对他如此狠毒,却对你如此仁慈”顾流风一步步朝他走近,像是盯紧了猎物一般,直到走到他面前,将他的脸照在自己深若明渊的眼睛里,按住了容霜至的手腕上的脉搏,一字一句道“他们不是对你不狠毒,而是出现了疏漏,最大的疏漏,就是没把你迷透了,还未察觉,容你半途中醒来跑了出去。是吗”
容霜至正捂着自己发疼的手腕,听他说的话突然一怔,牙齿狠狠咬在自己的唇上,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
“看来你知道。那么,你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了吗”顾流风似是很满意看到容霜至这般惊讶后大悟的样子,索性放了他的手,反而攫住他的下巴,像是在估价一个商品般,细细打量着道“多漂亮的一张脸,若是不小心弄脏了,被丢出青昭宗。即便是做个鼎炉,也能在黑市卖上好价钱。”
“他们在狩猎,容霜至,你猜,他们狩猎的对象,是谁”
容霜至没说话,在顾流风覆上来的时候就让冷汗湿透了内里的衣服。原书里,容霜至不过是个小反派配角,提及他的时候也不过寥寥几笔,而就连那寥寥几笔,也因为男主的视角,表现出来的全是他病态扭曲报复男主的穷凶极恶。因此并未提及,容霜至既然如此喜欢赵尚言,是为何要在那日与小弟子狎玩取乐。而现在,容霜至似乎才窥得一丝真相,原来那藏在原主可悲人生的背后,导致一切悲剧的源头,不止是一场想要摆脱自己未来道侣的背叛,而是一个环环相扣,势必要将人拖入深渊的险恶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