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的母亲那样。
两度欲言又止之后,楚钦懊恼地扶住额头。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困局,一边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受罪,一边又不愿让曲小溪伤心。
他心里清楚,她既然想要,若他强将孩子药掉,她一定会恨他。
可他已经离不开她了,她是在他生母离世之后少有的真心关心他的人之一。若她也和他离心,他活着也没什么滋味。
踟蹰良久,楚钦一声长叹“你想要,那就要,但我我”
“都还没显怀呢,眼看着降生还早,你大可不必这样提前发愁。”曲小溪斩断他的思绪。
她感觉到了他恐育,更感觉到他在贷款焦虑。
“万事都等生下来再说。”她的口吻变得更柔,“到时你若实在不喜欢就给他单独备一班下人,我自己来带他,可以吧你堂堂一个亲王,总归不至于在吃穿用度上也亏待他,是不是”
“嗯。”他勉强应了声。
的确。便是他父皇,也并不至于在吃穿用度上亏待他。
楚钦心里矛盾不已,按住太阳穴,觉得头疼。
然后曲小溪就发现,自这日起,他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的。而且好像全然不是为着她的胎,而是为着她本人。
其中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大夫每日来请脉的时候,说起胎像他心不在焉,却总要拉着大夫问她的身体有恙无恙还虚不虚会不会落下什么病
大夫都让他给问傻了。
很快,喜事就禀去了京里。这样大的事情自不能瞒着长辈,曲家与宫中都要知会一声,曲许氏很快就着人备了厚礼送来,从绫罗绸缎到上等的补品一应俱全,极尽慈母之态。
威将军府,曲小清听闻此事,一阵恍惚“什么有了”
“是啊。”身边的婢子不知她的那些隐秘心事,一脸的喜色,“这可是寻王殿下的第一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极为尊贵了。”
“是啊。”曲小清勉强扯出一缕笑。
怎么就有了,怎么就有了呢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曲小溪就有了。常言总说母凭子贵,寻王先前已对曲小溪那么好,日后若再对孩子上心,她的路就更难走了。
曲小清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去备些礼,改日我登门贺一贺。”
“登门”婢子有些意外,寻王和王妃可还住在庄子上呢。
曲小清若无其事地点头“是啊,这么大的喜事,我这个当长姐的,总得亲口说一声恭喜才好。”
她说着,正好碰上徐鞍寻了过来,听到这么一句,推门笑说“你要去见寻王妃正好,我刚听说这事,也不知该怎么贺。你去了,正可听我道一声恭喜。”
“嗯。”曲小清不肯多看他一眼,底下眼帘,应得淡淡。
徐鞍没有察觉,偏生凑到她跟前,往她身边一坐,握住她的手“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听了一定高兴。”
“什么”曲小清黛眉浅皱,露出不解。
徐鞍笑道“趁着闹灾,我又劝爹娘进京了,顺便将你先前的话也说给了他们听。我娘听闻你不高兴,立时就说纵有良田万顷也不要了,这就准备来京里住着。以后你不必再觉得丢人,也别生气了。”
徐鞍说得语重心长,只道她听了这些真会舒服一些,曲小清却一滞,拧眉“那公爹婆母是要住到咱们府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