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以为您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呢。”邹淮一笑道,他知道,纪云清是故意的,一副不知者不罪。
“邹长官若是缺钱话,跟纪某人说一声,何必要学那些江湖劫道的呢?”纪云清似以一种教训的语气道,“这是丢党国的脸,替你们戴老板蒙羞。”
“既然纪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开口的话,是不是不给您老面子了?”邹淮还盘算这如何开口呢,这老家伙居然上赶着把借口给他了。
纪云清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自己不过是客气一下,随口这么一说,你还真好意思开口呀,这人怎么一点儿“腔调”不讲呀。
“邹长官想要多少程仪?”纪云清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看来纪先生是相当清楚邹某人的处境了,居然连邹某人要离开上海的消息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呢?”邹淮脸色微微一变道。
“邹长官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你是不明白也好,还是装糊涂,我也不会想您那样,狮子大开口,我只要一百根金条。”邹淮亮明了条件。
“一百根金条,邹长官,您干脆把我杀了好了。”纪云清脸色铁青,一百根金条,那是多大的一笔钱,这就跟从他身上阁下一块肉差不多了。
“纪先生,你每个月名下的产业,包括,烟馆,赌档还有妓.院这些下九流的生意,进项有多少,只怕都不只这个是数吧?”邹淮冷笑道,“一百根金条,对您的亿万家财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您手指缝隙里漏这么一点儿,就够了。”
纪云清闭上眼睛,无动于衷。
这老家伙见过的世面多了,显然是不会轻易屈服了。
“好,纪先生,您慢慢在这里想,我也不逼您,您什么时候想通了,看到墙上那跟绳子吗,您只要拉一拉,我就知道了。”邹淮呵呵一笑,背着手,直接就出去了。
跟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谈的,利弊什么的他自己心里清楚呢。
……
“老家伙没答应?”
“老家伙,估计是看穿了我们的目的,打算跟我们耗呢。”邹淮冷笑一声。
“无妨,先饿他三天再说。”谭四笑道。
“这老家伙快七十了,能吃得消吗?”
“没事儿,这老家伙身体还不错,饿三天是没问题的。”谭四道,“我们会派人盯着他,不会让他出事儿的。”
“那就好。”
……
使馆马路玉津池。
纪云清遭遇绑架,失踪,这可是大案,法捕房迅速调派巡捕封锁了现场,并且马上通报了成都路的纪公馆。
这纪云清的老婆金宝原来是公共租界女监的女牢头儿,此女年轻的时候作风泼辣,十分厉害。
安抚了家中哭哭啼啼的其他女人后,带着纪云清的儿子,赶到了现场。
案子发生在法租界,自然由法捕房接手调查。
接手案子的是法租界巡捕房刑事一科(俗称强盗班)的范浪,此人是杜大亨的门徒,论辈分,他要比纪云清低两辈。
按照青帮的规矩,范浪得尊称纪云清一声“师爷”。
“纪太太,师爷他最近可有什么过不去的仇家?”范浪真不愿意接这个案子,可这是职责所在,他推都推不掉,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没有,我们家老先生最近很少跟人结怨。”金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