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少有的阳光从南方的窗户里一丝一缕的泄露进来,落在孤僻阴翳的人脸上,让他看起来也有了少许几分暖意,白猫蜷缩在他怀中,青年轻轻摸了摸猫的头,白猫就软软的对他摊开肚皮,肉垫在空中一缩一缩。
薄长烬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很久没有看见过楚倦这样平静缓和的神色,似乎是在知道自己彻底残疾了以后,他留给自己的都是烦躁阴郁厌烦的模样。
可开门声还是惊动了敏锐的青年。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是楚倦先开了口。
“你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会选择已经成为废物一样的我。”
也许是身处逆光,他整个人像是被阳光笼罩其中,又有一种落拓孤独的寂寞感。
以如今薄长烬的实力,这世上的哨兵只要他愿意,信息素契合度高,就没有不愿意跟他结合的哨兵。
薄长烬沉默了一下,靠在门框上,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那您当年为什么会选择那个怪人呢”
那个怪人,似乎是这个词触及到了楚倦的禁忌,他难得缓和的神色骤然凝滞起来,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嘴角垮下去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那是一种黯然神伤的神色,却没有发狠的让薄长烬滚出去。
他在因为薄长烬这个久违的人,而感到伤感。
十年过去了,也许他依然没有逃脱这个名字所带来的痛苦。
他的神色刺伤了薄长烬,薄长烬的心像是被灿烂的阳光刺痛着,有些后悔自己说错的话,却又清楚的明白,只有让楚倦从过去的泥泞里挣扎出来,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
这很难,他知道,但他必须这样做。
只有这样楚倦才会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那天夜里楚倦做了噩梦,也许是受了风还有些发烧,额头上满是冷汗,薄长烬凑过去的时候,楚倦骤然捉住了他的手臂。
力道很大,几乎要把他的手骨捏碎。
“薄长烬,我要杀了你”黑暗中的人介于睡梦和清醒之间,哆哆嗦嗦的说出这句话。
“薄”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有温热的吻落在了他额心。
黑暗中的人整个人都僵硬了,对于白塔天才楚倦来说,他这些年只倾心爱慕过一个人,那就是薄长烬,但是那个人从来没有跟他做出过任何肌肤相亲之事。
哨兵的呼吸骤然急促,有些慌乱的挣扎着,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那个向导的额头与他相抵,等他平静下来以后才轻声开口。
“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什么从噩梦中醒过来的哨兵浑浑噩噩想。
“我不是他。”
温柔坚韧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我是,冬藏”
我是冬藏,我不是他。
这句话太过隐忍了,哨兵对五感的敏锐超乎寻常,几乎能从这句话里听到向导的受伤和难过。
楚倦缓和了少许,伸出汗湿的手指触摸了一下向导的脸颊,张了张口“我知道,你不是他”
这句话是无力的,他会把人认错,是因为他的心里依然有十年前那个人的影子。
他的面上是心疼而愧疚的,他的心里吐槽薄长烬是真的能演。